她又無力地坐回桌前,想要再看醫術來緩解這種鑽心的痛,可已沒心思再看一字。
整個上午,景慕霆都沒有再回來看她,同樣,白芨和安清書也沒有回來。
正午,又有一隻信鴿停落在窗口。
蘇婉尋取下信一看,宛若雷擊,手掌發顫。
這不是許世寧的信,而是雲天墨的字跡。封面上寫着:愛妃親啓。
一個可怕的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難道早上的信也不是許大哥的?她中計了!
她顫抖着手打開,果然是雲天墨寫的。
“愛妃,她們在我這裏很好,你若想見人,半個時辰內港口見。若想見白骨,也可以不來。”
“雲天墨!”
蘇婉尋將信死死攥緊,又深吸一口氣。
怎麼辦?要單獨去見嗎?
可她怎麼跟這個男人鬥?
還是先告訴慕霆吧!
她疾步出門去他的書房,可薛公公卻將她攔在門口:“娘娘,陛下現在誰也不見。”
“有急事!”
她想將這個太監推開,畢竟此人在前世也從不幹好事。
“娘娘,陛下正在見重要人,還請娘娘先回去。”
薛公公就是不讓開。
今早就看到裏面的美人和陛下一起回書房,現在又在一起喝酒,一看便知是新寵!
他不會蠢到現在去打攪。
蘇婉尋擡頭一看,呵!十幾個侍衛已攔截在門口。
她如何闖?
再回想自己如今的身份,雖說是他的妻,可還沒冊封!
原以爲可以不計較,但沒有身份就是沒有身份!
這些侍衛可以將她阻攔,就連個太監也可以不行禮。
她深吸一口氣,狠狠閉上發澀的眼眸,輕聲問:“陛下在見誰?”
“不知。”薛公公簡單地吐出兩個字。
蘇婉尋也不再過問,但在轉身離開之際,她聽到了一個女人的笑聲。
笑聲豪爽又不失嬌媚。
這一刻,她的心跳差點停止,拳頭緊握。
像普通妻子那樣衝進去質問,甚至想將心裏的怨氣全部發泄。
可當她的視線落在這高牆紅瓦,落在這蒼勁有力的御書閣三個字時,終究只是扯脣一笑。
蘇婉尋,你太天真了!
你怎麼可以相信一個帝王的一心一意?更何況他前世後宮的女人數都數不清!
“娘娘請回吧。”薛公公再次開口。
蘇婉尋轉身,身子卻因爲失了重心差點沒站穩,膝蓋一軟,重重磕在青石階。
強烈的鈍痛剛好緩解心口的劇痛!
她反而輕笑一聲,推開上前想要攙扶的薛公公,淡淡吐出一個字:“滾。”
薛公公也不再攙扶,但看蘇婉尋的背影卻染上幾絲陰險。
回到寢殿,蘇婉尋換上宮婢的衣服,然後用易容術改了容貌。
如今想要出宮對她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沒有景慕霆的保護,即便帶着隱衛也鬥不過雲天墨,所以她決定獨自一人前去。
景慕霆,不管前方多危險,從今往後,我只會一個人去承受!
趕在半個時辰內到了港口,這裏和當年相比清冷很多,不再有皇家遊輪。
唯有國航商船運輸東西,官兵時時刻刻盯着。她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已露出真面目,就等着雲天墨的出現。
“愛妃?”.七
熟悉的聲音終於傳來。
蘇婉尋猛然轉身,見到了他。還是一張蒼白絕美的容顏。
紫眸妖冶漂亮,但也冷得沒有一絲正常溫度,宛若最美的毒蛇,隨時可以取她的性命。
“想和愛妃重溫當溫情,想再嚐嚐愛妃銷魂入骨的滋味。”
雲天墨柔聲回答,腳步慢慢靠近。
“雲天墨!!”
蘇婉尋喝止,同時向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距離。
“怎麼?不喚陛下了?”
雲天墨閃了閃漂亮的丹鳳眼,似乎不解,無辜地聳了聳肩:“愛妃可真絕情,說走就走!還將朕的孩子一同帶走。”
一提到孩子,蘇婉尋開始警惕,也不想再隱藏什麼,直接警告:“他不是你的孩子!!你別想動他!”
“是啊,朕差點忘了,他不是朕的孩子……”
雲天墨步步緊逼,直到蘇婉尋無處可退,他才笑着開口:“愛妃,你騙了朕五年!你說,朕怎麼才能消下這口氣?”
“你傷我婆母,我報復你,這很公平!我們互不相欠!”
蘇婉尋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可此時她卻感覺到很無助。
畢竟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而他的心狠手辣也見識過。
她深吸一口氣,顫聲問:“你說,到底怎麼樣才放了她們?她們現在在哪裏?”
雲天墨的紫眸看向不遠處,又指了指:“在那裏嘍!”
蘇婉尋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
“你仔細看,那艘紅船的船尾!”他提醒。
蘇婉尋這才發現船尾綁着兩隻麻袋。可因爲這是貨船,來來往往的壯漢都在忙活着運貨,根本沒有發現。
這時候,另一艘大船朝着這隻紅船駛來,很快就要觸碰!
“你!”
蘇婉尋不由地咬牙,轉身死死揪住他的領子,沉聲道:“你太殘忍了!”
“你又不是頭一天知道。”
雲天墨反握她的手腕,將她再次壓在牆壁,挑眉:“再陪朕一夜,好不好?”
蘇婉尋的指縫已立有毒針。
可雲天墨也早做準備,就當毒針要刺過來時,他靈活地躲過。
隨即一把匕首的刀鋒果決又凌厲地扣住她的咽喉。
“愛妃,我對你的手段太熟悉了!”
他輕吻了一下她的鼻尖,隨後又在她白皙的玉頸上輕輕咬了一口。
“這艘大船聽我的命令哦,給你三個數考慮,一,二……”
大船駛來的速度越來越快!
若是撞過來,白芨和清書肯定會死!而且死狀慘烈!
蘇婉尋吸氣,正當準備先答應下來時,就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已朝着輪船飛奔過去。
輕功極好,真就宛若一陣風!
“許大哥?”
蘇婉尋已看清他的容貌,方纔緊張的心已平穩下來。
眼看着這艘大船快要撞過來,許世寧已站在船尾,大刀的刀尖死死頂住港口的石巖。
“呲呲呲!”
刀尖在石巖摩擦出點點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音。
可見這力量的強大!
大船竟被他一個力量撐住,不再移動半分!
“快!救人啊!!這麻袋裏是人!”
許世寧對着官兵怒喊。
這些官兵連忙衝過來,將麻袋拉起。
不過打開麻袋以後才發現裏面並非是白芨和安清書,而是另外兩個苦力壯漢。
官兵越來越多,雲天墨終於還是鬆開手,看着她頸上的紅痕,笑容妖豔:“景慕霆應該還是在意的吧?沒有一個男人會不在意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人玩過那麼多年!”
這些話無疑刺痛蘇婉尋的傷口。
可她還是忍着痛,恨聲問:“白芨和清書呢?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