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動作沒有絲毫的溫柔,彷彿奪回酒酒只是她的勝利果實,而不是出於對酒酒的疼愛,動作甚至看起來有些粗魯。
顧婉柔眼眸裏的笑意瞬間凝上了一層寒霜,“林婉兒?你來這裏幹什麼?”
林婉兒可是她姐姐顧珊珊的好姐妹,狐朋狗友的勾搭習慣了,曾經不知道多少次跟顧珊珊一起設計陷害顧沫沫。
而林婉兒死心塌地願意當顧珊珊的狗腿子,不就是爲了能勾搭上厲戰楓嗎?
迎上顧婉柔那雙冰冷含笑的眼眸,林婉兒眼底的冷厲很快化成了溫婉的笑意,只是這笑意裏,帶着冰刀子,也帶着滿滿的譏諷和炫耀。
“顧婉柔,這話我應該問你纔是吧?你自從跟厲家訂婚以後,你連戰楓的面都沒見過,我覺得你們也沒必要結這個婚吧?所以你什麼時候跟戰楓退婚啊?”
說着,她笑意幽深地把玩着自己手裏的鑽戒,“戰楓在國外的時候,都是我在他身邊陪着他、照顧他,聽說以前戰楓都不喜歡笑的,你是不知道,現在戰楓可溫柔了呢。對了……”
她精緻的眼尾勾起嬌柔的笑,“酒酒就是上天送給我們最好的禮物,我可珍惜得很呢。”m.biqmgètn
難怪她剛剛會覺得這小姑娘眉宇間的表情,有些像厲戰楓。
所以眼前這個女孩兒,是厲戰楓的女兒?!
還是林婉兒和厲戰楓的女兒?!
顧婉柔渾身猛地一怔,腳步像是瞬間被封凍了一般,動都不能動,“你……什麼意思?”
林婉兒卻不着急回答她,她溫柔地蹲下身來,刻意討好似的將雙手搭在厲酒酒的雙肩上,“酒酒,想不想回家見爹地呀?剛剛跟爹地回國還有些不習慣吧?要不回去我就給你做冰糖蓮子羹?這可是你最喜歡喫的啦。”
她目光緊緊盯在厲酒酒那張酷似厲戰楓的冰冷小臉上,心口像是被冰刀子狠狠刺痛。
爹地……
果然!
她還真的是厲戰楓和林婉兒的女兒啊。
那她的大寶貝呢?
她當年將大寶貝放在了厲戰楓的門口,專門躲在暗處用電話將厲戰楓引出來之後,才偷偷離開的。
厲戰楓如果跟林婉兒已經有了女兒了,那她的大寶貝呢?
被厲戰楓扔了,還是?
顧婉柔不敢往下想!
林婉兒似乎沒有注意到顧婉柔眼眸裏強行忍住的淚水,她嬌柔地站起身來,精緻的臉上笑容溫柔又得意,“喲?婉柔啊,你這是怎麼啦?怎麼好像眼睛紅了呢?”
“現在天色都已經這麼晚了,你回顧家還遠着呢,要不就先跟我一起回戰楓那兒看看吧。你是我的朋友,我跟戰楓說說好話,戰楓就會聽我的話,讓你住一晚呢。”
那聲音聽起來那麼溫柔,卻像針刺似的,狠狠刺痛了顧婉柔的耳膜!
厲戰楓很聽她的話?
原來,她在厲戰楓心裏的位置,真的並沒有那麼重要啊。
這五年來,她將他藏在牢牢藏在心裏,生怕將他漏掉忘掉,甚至將曾經的回憶寫了一本又一本的筆記本,就怕有一天他會從她的記憶裏消失。
可是他似乎,輕而易舉地就將她忘記了啊……
顧婉柔只覺腦袋嗡嗡作響,她臉上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還有事,這頓飯就免了吧,反正你跟我向來不合,免得吃了你們的飯我噁心得想吐!”
她匆忙轉身,腳步卻是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眼眶就像被海水浸灌似的,忍不住地奪眶而出,她緊緊捂住了口鼻,生怕自己哭出聲音來,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朝着哪個方向走去了。
腦海裏,不斷閃過男人矜貴溫和的面容、他的一顰一笑,甚至能響起他懷裏的溫度、他耳畔情動的呢喃,還有一次次浴室裏的瘋狂和牀上的翻滾……
或許,她永遠也忘不掉。
那時候,他就像是天上降臨的神祇般,出現在了她灰暗的世界。
他包裹着她被冰雪凍僵的小手,深邃的眼眸裏彷彿閃爍着溫和的太陽,“乖,有我在,以後你的冬天,就再也不會寒冷了,我會永遠做你冬天的小太陽。”
那時候,她總喜歡像小貓兒似的窩進他懷裏,粘人精似的子啊他懷裏賣萌、撒嬌。
結果每次挑逗的結果都是,被男人捉進他的懷裏,被他吻得喘息不止。
最後從沙發到浴室,她身上的每一寸都被他溫柔地佔有、小心地疼愛。
每一次,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一遍遍嗅着她脖頸的清香,低沉又磁性地咬着她的耳垂,“柔柔,給我生個小公主好不好?嗯……像你一樣可愛黏人的小公主。”
她輕輕摟着他的脖頸,壞壞地笑着道,“你就這麼喜歡女兒啊?”
他親暱地撩起她的髮絲,溫柔地將腦袋埋進她的脖頸處,喉嚨溢出低低的輕笑,“那是當然了,做夢都想跟你有個乖乖的女兒,最好是兩個……”
“但是啊柔柔,你要是生孩子太疼的話,我就心痛死的,所以啊,要是到時候一胎是雙胞胎就好了……”
那時候,他就像是她天空中的小太陽,永遠疼着她、寵着她。
爲了將她寵成小公主,他堂堂七尺男兒,甚至將偌大的莊園全部改裝成公主花園,花園一年四季到處飄香,火紅色的玫瑰花像熱烈燃燒的火焰似的,開遍了整個山莊。
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將她放在無數玫瑰花瓣鋪成的天然大牀上,輕輕地疼她、要她。
他說,“柔柔,我會疼愛愛你一輩子。”
他還說,“柔柔,咱們一定會有一對小公主的,對不對?”
如今,他如願以償有了女兒,卻不是跟她的!
顧婉柔頭也不回地走了,只是她剛剛快步走開,被林婉兒緊緊護在懷裏的厲酒酒,就使勁推開了林婉兒。
她一雙澄澈的眼眸緊緊盯着林婉兒,眼神裏滿是警惕和不滿,“你剛剛爲什麼那麼說!”
這壞女人,剛剛摟得她好緊,她推了好幾次都沒推開,而且還把她的手腕勒出血印來了。
看到厲酒酒眼神裏的抗拒,林婉兒眼底立刻滿是討好,她冤枉地道,“酒酒,你可真的誤會我了啊,我這是爲了保護你啊,外面那些女人都爲了爭奪你爹地,所以纔來刻意討好你的,你可千萬不能上當啊……”
厲酒酒清亮的眼眸裏滿是警惕,她警覺到林婉兒要過來,頓時往後退了兩步。
她眼神冷冷地盯着林婉兒,小小年紀已經有了強烈的威壓,“我警告你,我爹地說過的,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碰女人,你更不可能!他討厭女人,更討厭你,你休想利用我!”
“他這次回來就是專門爲了退婚的,你休想鑽空子!”
話落,她連忙抱緊她的小書包,噠噠噠就朝着少年宮外面的方向去了。
她眼眶裏含着倔強的淚水,怎麼都不願意讓淚水掉落下來。
她好不爭氣啊,明明說好的再也不會對任何女人有奢求呢?
可她竟然……
第一次對剛剛那個女人,產生了莫名的好感……
看着厲酒酒匆忙逃跑而去,林婉兒眼底閃過惡毒的毒光,她狠狠跺腳,“小賤種!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告訴你,厲戰楓一定是我的囊中之物!你算什麼東西!”
……
顧婉柔拼了命地跑着,腦海裏全是男人當年將她抱在懷裏疼愛的畫面。
終於,她淚水終究忍不住氾濫,從眼角滾落了下來。
她真是不爭氣啊,說好的忘記呢?
可是啊,她還是忘不了他!
她急匆匆跑過一個拐角處,不料動作太快,她猛地撞上對面迎面走來的男人。
她直接撞進了男人堅實有力的胸膛,男性獨有的男性氣息,混合着檸檬的清香中帶着雪松木的味道撲入鼻尖,那麼清醇,又那麼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