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敬地朝着傅雲昕微微頷首,脣角禮貌性勾笑:“傅小姐,我跟沫沫還有事情需要處理,那我們就暫時先離開,還請傅小姐見諒。”
“小事兒,你們儘管放心去吧!”傅雲昕老遠衝着顧沫沫揮揮手,“沫沫啊,你想回傅家看看的時候,記得隨時聯繫姑姑啊,姑姑在傅家等着你哦!”
“好嘞姑姑!”
兩人很快離開,傅雲昕望着兩人並肩遠去的背影,絕美的臉頰笑容漸漸消散。
冷暗的冷光蕩進那雙粲然的眼眸裏,叫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身邊的守衛微微彎下腰來,那聲音格外磁性動聽:“小姐,您真打算讓顧小姐回到傅家?顧小姐身份可不一般,她要是回去,必定會成爲您的絆腳石啊……”
傅雲昕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把玩着酒杯,眼神逐漸凌厲:
“那又怎樣?她是我哥哥的女兒!你回去警告那些人,如果他們要是敢動沫沫,我跟他們玩兒命!”
話落,她冷冽地起身邁開修長的雙腿,眼底的神色更加堅定。
她早就知道傅家內部那些人不會安分,必定會在這次宴會上動手腳,所以她特地將平時用的保鏢全部調離,其實就是爲了讓那些不安分的人有行動的機會。
不過很好,這次的計劃她也算是看清了厲戰霆和顧沫沫的本事。
這樣,她才能放心地讓他們淌進傅家這趟渾水來!
拐角處,厲戰霆深邃的眼眸裏捲起濃濃的笑意來:“沫沫覺得今天的事情只是巧合,還是真的跟傅家有關係?”
“我剛剛跟姑姑相認,就有人故意嫁禍給姑姑,這其中的道理已經很簡單了,就是有人不想讓我回傅家而已!可幕後指使者不知道的是,我顧沫沫就是個倔強性子,別人不想讓我做的事情,我偏要去做!”
顧沫沫特地去接了青鸞,趕緊立刻前往地下監獄。
兩個小時後,陰冷潮溼的地下監獄裏。
藍伊人雙手和雙手都被鐵鏈鎖住,直接被關進了陰冷黑暗的地下監獄裏。
即便是在這樣陰冷潮溼的環境中,她也依舊保持着跟剛纔完全不一樣的冷靜。
她悶沉地低低垂着腦袋,整張臉完全被溼漉漉的長髮遮住,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顧沫沫和顧婉柔來到門口的監控器前,顧沫沫看到藍伊人的奇怪舉動時,眉心蹙了蹙。
“她最近一直都這樣坐着?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顧婉柔看似柔弱嬌嫩的臉上帶着些小調皮:“對吧沫沫姐,我也覺得她這樣真的過分安靜了,根本不像是她平時那種性格。但是她最近一直都很老實,恐怕有些不尋常。”
“是嗎?”顧沫沫脣角忍不住譏笑,“等她看到事情真相的時候,我倒是很想看看,她究竟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平靜!”
話落,她臉上的神色陡然冷了下去,手指用力推開了監獄的鐵門!
陰冷的光頃刻間從門縫照射進陰暗的空間裏,藍伊人似乎是感覺到了顧沫沫的到來,終於揚起那張埋藏在頭髮下的臉頰,臉上帶着醜陋的惡笑。
“顧沫沫,你終於來了啊!你拿到dna鑑定結果了吧?你終於知道你那該死的媽究竟有多卑鄙無恥了嗎!是她拋棄了我,我曾經所有的苦難全部都是她造成的!”
顧沫沫脣角勾起輕蔑的冷笑,她腳踏着高跟鞋進來,一把將dna鑑定報告仍在了藍伊人面前的桌面上!
“是嗎?那可真是讓你失望了!這就是dna鑑定結果,你看仔細了!”
“你跟我沒有任何生物學上的親屬關係,怎麼可能是我媽的親生女兒?所以藍伊人,你還想在這裏自欺欺人?”說着,她拉開椅子坐在了藍伊人的跟前,隨手將另一份報告扔在桌面:
“我跟厲戰霆已經去過暗月組織總部了,很不巧,我們從暗月組織總部拿到的資料裏,就有你當時加入暗月組織的時間。你剛到暗月組織的時候,幾乎每次主動提出訓練的項目都是針對我而來,也就是說你就是抱着向我復仇的目的加入暗月組織的,所以幕後指使你的人絕對不會是暗月。”
她清冽的聲音頓了頓,纖細的手指瀟灑撩了撩額前髮絲:“所以你就坦白吧,到底是誰讓你加入暗月組織?又是誰告訴你,你是我媽媽的女兒的?”
藍伊人剛剛瘋狂的臉上表情像是凝固住了似的,怎麼會……
她跟顧沫沫不是親生姐妹?
怎麼可能!!!!
她崩潰的瞳孔微微渙散,不可置信地盯住顧沫沫桌面上那份dna鑑定結果!
冷若冰刀的瞳眸,恨不得將dna報告結果洞穿,可上面不論是鑑定理論還是鑑定結果,全都清晰無誤地顯示着,她跟顧沫沫根本沒有生物學上的親緣關係。
那一瞬間,藍伊人眼底失去了高光,情緒陡然間崩潰到極點!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是你媽媽拋棄了我,才讓我這輩子活得那麼痛苦不堪!顧沫沫,你以爲你拿一份假的dna鑑定報告就能讓我死心嗎?開什麼玩笑!”
她崩潰得嚎叫着,撕心裂肺的聲音彷彿要將聲帶拉扯斷,那副嚎叫的模樣,彷彿失去了所有生存信念的野獸,絕望又悽慘。
從她有記憶開始,恩公就不斷告訴她,她是被容慕華拋棄的。
所以她將自己埋葬在仇恨中,拼了命地訓練,就是爲了證明給媽媽看,她絕對不會輸給顧沫沫,她要讓她媽媽爲她曾經犯下的錯誤而後悔!
所以她後來纔會離開恩公,找到暗月組織首領,跟暗月組織聯手,準備對付顧沫沫。
可以說,她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仇恨中,只有仇恨才能讓她找到生命的意義。
可是現在顧沫沫卻告訴她,容慕華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母親?
開什麼玩笑!
那她從出生到現在的仇恨又是爲了什麼!
一切都是一個被編織出來的笑話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顧沫沫,你休想破壞我跟恩公之間的感情!”藍伊人崩潰得流淚大哭,吼着吼着,無聲的淚水便從眼角流下來,浸潤了喉嚨。
恩公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光芒啊,如果就連這道光也消失,那她算得了什麼?
顧沫沫敏銳捕捉到藍伊人話語裏的重點,長長的睫毛輕輕閃了閃:“恩公?”
她脣角勾起危險的笑:“誰是你的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