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的瞬間,李墨腳底猛踩剎車,車輛立刻一個原地大漂移。

    緊接着,一輛深黑色的車輛迅疾地跟顧沫乘坐的車輛車擦過,李墨的反應速度足夠快,但因爲對方逃逸的速度實在太快,顧沫沫的車輛還是被撞得撞在了護欄上。

    顧沫沫身體因爲慣性往前傾了傾,就聽李墨道:“顧總,看樣子有人在追殺他!咱們要不要管?”

    顧沫沫擡頭,果不其然,遠處浩浩蕩蕩開來的車輛窗口,竟然全部伸出了手槍來!

    砰砰砰!數把手槍同時開槍,明顯是衝着剛纔那輛車來的!

    顧沫沫所乘坐的車輛也被子彈波及,爲了安全,李墨只能退讓:“顧總,咱們先離開。”

    他迅速轉動方向盤準備離開,車輛轉彎,顧沫沫的眼眸剛好落在剛纔那輛車的駕駛座上。

    就見一個身特製防彈衣的男人,身體踉蹌着從駕駛座裏開門出來,額頭的滿是汗水的短髮遮住了滿是污穢的額頭,卻掩飾不住那雙如同黑曜石般冷凝、又泛着森冷寒意的寒眸。

    那張俊逸的臉頰就這樣闖入顧沫沫的眼中,高挺的鼻樑、冷傲不羈的眼神……

    那一瞬間,顧沫沫呼吸凝固了,一顆心都緊跟着懸了起來!

    這張臉……竟然跟她哥哥夜凌梟有七八分相似,就連年紀都相仿!

    “李墨,停車!”她果斷出聲,毫不猶豫地打開車門,衝着男人跑了過去。

    李墨猝不及防:“顧總,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那邊要小心啊!”

    顧沫沫避開無數子彈,急忙將精疲力盡的男人扶了起來:“你沒事吧,跟我到車裏來!”

    男人似乎經歷了無數波折才逃到了這邊,渾身濃濃的血腥味中還混着熟悉的草藥香,非但沒有讓人覺得難聞,反而覺得舒坦。

    可突然,他泛着森冷寒光的眼眸警惕地看向顧沫沫:“你是誰?爲什麼要救我?”

    這時,李墨也趕下來了,他直接背起男人就準備走:“你都被人追殺成這樣了,咱們顧總肯救你你跟着走就得了,哪來這麼多廢話啊?難道真的要等別人把你殺了才滿意啊!”

    眼前形勢迫在眉睫,他可沒有給男人機會,將男人扔進後座位後,急忙開車離開!

    下一刻,車輛如同離弦之箭飛馳而去,竟以碾壓性的速度將那些車全部甩得不見蹤影!

    車上,顧沫沫眼眸緊緊落在男人那張跟夜凌梟極爲相似的臉上,焦急地道:“你沒事吧?傷勢怎麼樣,讓我給你把把脈!”

    誰知,男人凜冽的鷹眸迸出警惕性極強的寒光,反手用胳膊抵在顧沫沫脖頸處以作威脅:

    “我說了不用你救,馬上放我下去,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等顧沫沫說話,正在開車的李墨都忍不住爆粗口了:“操!你他媽想死你可以直接跳車啊!你要是再敢兇咱們家顧總,當心我直接把你扔下車再碾幾圈兒!”

    “李墨。”顧沫沫制止了李墨,隨即將男人的胳膊拿下來,輕笑:

    “你就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得等你的傷勢好了對不對?你這樣怎麼去辦事?”

    這樣近距離看清男人那張臉,顧沫沫心頭更是盪漾起激流來。

    像,真是太像了!

    不管是五官還是面部輪廓,都像極了她哥哥夜凌梟!

    男人俊逸的臉頰表情微微滯愣,隨即像是執着於什麼似的,強忍着昏沉的腦袋想要下車:

    “不,我還要去找我妹妹,我妹妹她現在很危險,我得找到她把消息傳到她的手裏……”

    他倔強又艱難地拖着身體,只可惜大腦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終還是不甘地倒在後座上。

    “喂!你怎麼樣?!”顧沫沫整顆心都懸了起來,她連忙輕輕搖了搖男人,見男人昏睡不醒,她更是心慌到極點:

    “李墨!車開快點!要是耽誤了他的治療你這個月的工資沒了!”

    “啊?哦哦哦好!”李墨內心忍不住哭爹喊娘,直接猛踩油門!

    孃親啊,該不會是天快塌下來了吧?

    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顧總對他這麼兇啊!

    車輛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傅家顧沫沫居住的庭院。

    整個庭院看似只是比傅家其他庭院雅靜一些,但實際上裏面另藏玄機。

    內部房間除了顧沫沫傅雲昕專門爲顧沫沫準備的備用物品外,甚至還暗藏着祕密通道和密室,而這也方便了顧沫沫平時跟屬下祕密聯繫,以及隱藏一些重要祕密。

    接到消息的厲戰霆早就在密室做好準備,所以顧沫沫趕到的時候,就立刻展開了治療。

    整個過程整整持續數個小時,從麻醉到取彈、縫針,各種步驟有條不紊,可顧沫沫那顆心卻像被放在烈火上炙烤着,一直持續到手術結束。

    手術結束後,已經是深夜,顧沫沫拖着疲憊的身子走出密室。

    腦海裏閃過的,全是男人渾身累累傷痕,還有因爲特殊訓練而落下的種種新傷舊痕,甚至可以看得出來,當初他的身體數次中彈,幾乎每次都在跟死神賽跑……

    如果他真的是她的哥哥,她真的難以想象,哥哥在外面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變成這樣…

    厲戰霆溫柔小心地幫她清洗着小手,聲音輕柔又難以掩飾的關心和心疼:“沫沫乖,他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昏迷過去了而已,等他醒來咱們再調查清楚也不遲。”

    明明剛剛他也幫着顧沫沫做手術,身體也早就疲累,可他依舊將他的沫沫放在首位。

    甚至也忘記了,他白天幫冥夜盟訓練整整一天,身體早就筋疲力竭。

    顧沫沫心情難以掩飾的傷感:“可是戰霆,我不得不多想……”

    如果他真的是哥哥,他出現的時候就在被追殺,追殺他的人又是誰的手下?

    他身上那些累累傷痕,甚至比暗月組織的特級殺手還要多,這些年來他又經歷了什麼?

    “乖啦。”厲戰霆深邃的眼眸滿是心疼,他輕輕吻着顧沫沫的額頭輕聲哄着,“不管他身上發生過什麼,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沫沫只需要記得,以後我永遠都會在你的身邊,沫沫再也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了,沫沫懂了嗎?嗯?”

    他的嗓音逐漸喑啞,卻依舊低醇溫雅,聽得顧沫沫心尖兒彷彿陷進了甜蜜餞兒裏。

    天啦擼!她家厲戰霆怎麼小嘴兒那麼甜啊!甜得忍不住想讓人……

    “厲戰霆,我要抱抱。”顧沫沫嬌俏眼眸裏帶着壞笑,雙臂小蛇般纏在了厲戰霆的脖子上,那副勾人的模樣是隻有在厲戰霆面前纔會展現出來的小女人嬌羞。

    厲戰霆喉嚨緊了緊,大掌將顧沫沫的腰肢摟得更緊,“那我抱你去睡覺?”

    “好!”顧沫沫絕美甜笑,這種被捧在手心裏的感覺簡直要命!

    厲戰霆眼眸勾起寵溺的輕笑,雙臂將顧沫沫直接打橫抱起,朝着臥室的方向而去。

    突然,顧沫沫想到了什麼:“對了戰霆,我四叔那邊的情況查得怎麼樣了?”

    厲戰霆小心將顧沫沫放在牀上,年輕冷峻的男人親自蹲下身來,矜貴優雅地幫她脫着鞋子,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身份:“你這個四叔,怕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我查到的資料顯示,從前整個傅家除了你姑姑傅雲昕以外,就你四叔傅雲霆跟你父親的關係最好,而且因爲傅雲霆是你爺爺的私生子,所以小時候在傅家受到不少羞辱,都是你父親傅瑾燁護着他,聽說那時候的傅雲霆最喜歡纏着你父親了。”

    “但是自從你父親離開傅家後,你四叔遭遇暗殺雙腿殘廢,從此性情大變。從以前的靦腆羞澀變得冷漠寡言,而且從不參與傅家內部的競爭。但是根據我掌控的資料顯示,他掌控的珠寶業和拍賣業雖然看似只是傅家的小產業,背後卻藏着一筆來歷不明的鉅額資產。”

    顧沫沫的興趣立刻被吊了起來:“所以這個四叔只是看起來與世無爭,但實際上可能暗地裏謀劃着什麼大陰謀,只不過大家都被他與世無爭的形象矇蔽了雙眼而已!”

    “對,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具體還需要去查證。”

    厲戰霆說着,小心扶着顧沫沫的腦袋睡在了枕頭上:“乖,先睡覺,這事我幫你去查。”

    他輕輕在顧沫沫的額頭上吻了吻,“傅二老爺子還是不讓見你爺爺,我會找機會去祕密見你爺爺的,以免他發生意外。”

    “好!”顧沫沫忍不住緊緊摟住厲戰霆的腰,小綿羊似的乖巧往厲戰霆懷裏鑽了鑽。

    懷裏的人兒就這樣不安分地鑽着,厲戰霆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撩了撩她額前的碎髮,深邃的眼眸逐漸染上了一抹難耐的暗沉,就連喉嚨也跟着緊了緊。

    嗯,今晚先放過他的寶貝。

    兩個星期後的生日,他絕對不會放過她。

    他想要的生日禮物,永遠只有她。

    顧沫沫和厲戰霆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八九點。

    可是兩人還在睡夢裏,李墨的電話便急匆匆地打了過來:“顧總不好了!傅家醫療這邊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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