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筆挺的西裝,鬢角處帶着幾縷白髮,可挺拔的身軀卻如同勁松一般,遠遠透着一股讓人無法直視的強壓和魄力。
他臉頰俊美,面部流暢的線條輪廓透着只有經過時間沉澱才獨有的冷沉,哪怕年過五十,卻依舊能感覺到他年輕時的的俊美和風華。
Y國處於北半球,比帝都更早進入冬季,他手中握着一個暖壺,臉上帶着謙和的笑意:
“她都已經到Y國來了,你覺得距離我們見面的時間還很長嗎?”
屬下看着公爵眼眸裏的歡喜,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叫顧沫沫的女孩,但他始終不明白,這個年輕小姑娘究竟有什麼本事,值得公爵繞這麼大一個彎子也要把她請來比賽。
就算她真的贏了冠軍,也不過是可以出現在年會上多演奏一曲,對他們現在的處境沒一點幫助。
明知不該問,可他還是耐不住心裏的好奇,詢問道:
“公爵,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
“呵……”厲天翊精緻的羽玉眉輕挑,薄脣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
我厲家的兒媳婦,自然是世界上最特別的存在!
鋼琴比賽正式開始,率先登場的是瑪利亞,她以一首自己譜曲的成名曲《安娜貝爾》,驚豔四座,在觀衆們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中,她走下舞臺,挑釁般地對上了顧沫沫的眼睛。
因爲在她之後要上場的人,就是顧沫沫。
在比賽中有一個不成文的定律,就是如果一個實力很強的人在你的前面演奏了,你就會變得非常被動,且很容易喫虧。
因爲大家已經先入爲主喜歡上了第一個表演,除非你的表演無論從風格還是技術上,都要勝對方一籌,否則就只能被壓住所有風頭。
而瑪利亞正是捉住了這一點,就斷定顧沫沫贏不了她的。
畢竟這首《安娜貝爾》大家都耳熟能詳,且曾經在Y國掀起過不小的音樂潮流。
顧沫沫看着她勢在必得的笑容,只是垂眸一笑,便提起裙襬重新走上了舞臺。
她要演奏的這首曲子,不是其他的,正是厲戰霆父親曾經創作的那首曲子。
這首曲子她一共只聽過兩次,一次是在厲戰霆的房間裏聽了碟片,還有一次就是在音樂會上,聽林威彈奏過。
就這樣的次數,要想把這首曲子完整彈出來,難度是非常大的。
可爲了能夠讓厲戰霆的父親有所察覺,知道他們正在想盡辦法找他,顧沫沫還是打算冒險試一試。
在衆人的注視下,顧沫沫提着裙襬,緩緩走上舞臺。
她坐在琴凳的面前,雙手放在琴鍵上,卻遲遲沒有開始演奏。
就連臺下的觀衆也有些等不及了,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這顧沫沫到底行不行啊?不會是剛一上臺就把曲子給忘了吧?”
“還是什麼帝都鋼琴大賽的冠軍,就這水平?”
“她是沒資格跟瑪利亞比的,要知道瑪利亞的背後可是皇家威廉家族,今晚的冠軍看來是非瑪利亞莫屬了。”
觀衆們的聲音不斷涌入,跟顧沫沫腦海中的音符混成一團,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專心致志地回想起了那天在厲戰霆家中醒來時,聽到的曲子。
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她手指輕點,一段婉轉而優美的曲子應運而生。
在場的人不乏有皇室的貴族,在聽到她演奏的這首曲目後,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偏偏這首曲子,又能引起大多數人Y國人的共鳴。
一曲完畢,現場鴉雀無聲。
三秒之後,震耳欲聾的掌聲響徹在整個宮廷上空,瑪利亞狠狠地攥起雙手,看到觀衆們激動萬分的神情,她知道這次自己是輸定了。
很快,評委宣佈分數,顧沫沫以最高分和瑪利亞一起晉級到了最終的決賽。
Y國的鋼琴比賽從來不講究效率,這次比賽過後,下一次的決賽將由王后來宣佈最終時間,而受邀前來參加比賽的選手以及觀看比賽的嘉賓,都會在初選結束以後,一起參加晚會,享受Y國皇室的美食盛宴。
顧沫沫走下舞臺,想要趁着晚會的機會,溜進各個公爵的房間內一一查看,好尋找厲戰霆父親的蹤跡。
可剛剛走下舞臺,瑪利亞和她的幾個貴族朋友就堵在了她的面前。
瑪利亞怒氣衝衝地質問道:“顧沫沫,你究竟是從哪兒偷學來這個曲子的?你知不知道這個曲子只有皇家的人才聽過?你這個外人竟然敢盜竊皇家的曲子!”
就連瑪利亞第一次聽這首曲子,也是通過錄像帶。
在一場化妝舞會上,一個男人戴着面具演奏了這首鋼琴曲,當時在皇室之中掀起了一陣熱潮,只是卻沒有知道演奏者的身份。
而顧沫沫根本就不是Y國的人,她憑什麼可以學會這首曲子。
“你們也聽過這首曲子?”若是以顧沫沫以前的性子,她絕不會搭理這羣來找茬的人,只是現在的她,不想放過任何關於厲戰霆父親的線索。
若是這幾個女人知道些什麼,她也不在乎跟他們浪費浪費時間。
“這是隻有我們皇室的人才熟知的曲子!顧沫沫,你在鋼琴比賽上表演這個,你安的什麼心?”瑪利亞身旁的一個短髮女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難不成你還想在這裏吊個什麼王公貴族,飛上枝頭變鳳凰?”
“就是,別做夢了,就你也配進我們皇室?”另一個女人也跟着起鬨道。
顧沫沫冷笑一聲,看來這些人也不清楚這首曲子的來歷,攔住她不過是爲了出言嘲諷,那她自然也沒必要再跟這些人糾纏了。
“我很忙,沒時間跟各位探討如何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借過。”
她擡了擡眼皮,神色慵懶,這種倦怠中又帶着一些輕蔑的態度瞬間惹火了瑪利亞以及身旁的狐朋狗友。
“顧沫沫!你拽什麼拽!你以爲是你誰啊?”
“就是,你知不知道瑪利亞的背後是誰?得罪了她,你連怎麼死在Y國的都不知道。”
“我看她就是活膩了!”
幾人說着,靠得越來越近,幾乎要把顧沫沫整個包圍起來。
在這個角度,外人是完全看不出她們準備對顧沫沫動手的,瑪利亞伸出手,正要去抓顧沫沫的頭髮,卻被她率先擰住了手腕。
“啊啊啊啊!好痛!你這個賤人,你還放手。”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準備上前幫忙,正要動手。
不料這時,身後就傳來了一箇中年男子渾厚有力的聲音。
“瑪利亞小姐,這是比賽現場,不是在你自己家裏。來者是客,可不要因此丟了我們Y國皇家的顏面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