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夜司爵將那塊排骨放進嘴裏細細品嚐,她緊繃的神經才終於鬆懈了下來。
而一幕落到夜司爵的眼裏,卻只覺得她是因爲擔心菜品不好喫而過於緊張,於是他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味道很好。”
“真的嗎?”她欣喜地拿起筷子,又替夜司爵夾了一塊清蒸鱸魚肉,“那你再嚐嚐這個,這個料汁是我特地調的。”
“好。”夜司爵很是配合,扶楹夾什麼,他就乖乖喫什麼,很快就把所有的菜都嚐了一遍。
“現在我要給問你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了哦~”扶楹眨了眨眼,“你最喜歡哪一道菜?”
“清蒸鱸魚。”夜司爵沒有一絲猶豫,瞬間就給出了回答。
“爲什麼?”
因爲,你喜歡喫魚肉。
因爲,你說,魚肉又嫩又香,吃了還不長肉。
夜司爵在心裏想,但嘴上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深情地看着她,“就是覺得它最好喫。”
扶楹沒再繼續追問,畢竟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於是她靠在夜司爵的肩膀上,撒嬌道,“你現在要不要去看看我爲你準備的另一個驚喜?”
夜司爵放下筷子,牽起她的手,“走吧。”
兩人一起牽手走到後花園的門口,扶楹忽然鬆開他的手,停在了原地。
夜司爵原本已經上前了兩步,可發現自己手心一空後,轉過身詫異地看着她,“怎麼了?”
扶楹雙手背在身後,笑得很是神祕,“你先去。”
“爲什麼要我先去?”
“哎呀,你先配合一下人家嘛,我還有其他驚喜要給你。”扶楹裝作不想被看穿的樣子,推着他的肩膀往前走。
直到把夜司爵推到門前以後,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等我哦~”
夜司爵心裏像是吃了蜜一樣甜,即便什麼也沒說,可微微上揚的嘴角已經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扶楹走後,夜司爵按照她說的,走向了後花園。
推開門的一瞬間,他徹底愣在了原地。
原本空曠的後花園,竟然突然多了一個如人一般高的維尼熊,走近一看,才發現這個熊竟然是用玫瑰花朵拼接而成的。
而維尼熊的周圍,也種植了許多新鮮盛開的玫瑰花。
正在震驚之餘的夜司爵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回過頭的一瞬間,扶楹穿着火紅色的吊帶,白皙的脖頸上戴着黑色的項圈,踩着高跟鞋步步生花般走了下來。
她的骨架很小,可這條裙子卻異常合身,襯得她的身材曼妙多姿。
以往的扶楹幾乎都是穿着很朋克的風格,化着濃妝,身上也掛着各種各樣的首飾,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穿得這麼性感。
扶楹莞爾一笑:“我總是看到女孩子收花,但是從來沒有見過男人收到花,其實你們男人也是可以收到花的,對不對?”
夜司爵看得出了神,她一定不知道此刻的她有多耀眼,即便她這身火紅的裙子快要與滿園的玫瑰融爲一體,可她卻依舊白得發光。
扶楹微微一愣,心裏莫名泛起一股酸楚,真是諷刺啊,過去她爲夜司爵付出那麼多,可是他卻從未把自己放在心裏,當她積攢夠了失望,夜司爵卻反而開始珍惜自己。
可是有些東西,早就已經變質了。
人大概都是要在快失去的時候才能明白這個道理。
現在的她,並不需要夜司爵的任何迴應,她早就不稀罕了!
她藏起心底的那抹冷漠,纖細的手指從他的胸膛一直攀爬到了肩膀,“如果要謝我的話,不要用嘴巴說,要用行動。”
扶楹拉着他的領帶往樓上走,電梯裏,夜司爵壓抑已久的慾望被徹底點燃。
他捧起女孩的臉,瘋狂得吻了下來,似乎要把她賴以生存的空氣全部掠奪乾淨。
扶楹,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過了今晚你就能徹底自由了。所以你一定,一定要堅持住。
扶楹緊緊抓住他腰身兩側的襯衣,就這麼一遍又一遍得提醒着自己。
很快,她就被夜司爵一路吻到了臥室。
房間裏,柔軟的大牀換了新的蠶絲被套,被套上灑滿玫瑰花瓣。
扶楹特地在房間裏點了香薰,整個房間都瀰漫着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角落裏復古的唱片機播放着七八十年代的輕音樂,每一首都是夜司爵愛聽的。
有時候扶楹覺得他就像個老人,有着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和冷酷,就連喜歡的東西也是很久以前的,她和夜司爵,從某種程度上,就是不匹配的。
扶楹還在想着,男人已經拖起她的身子,預備將她放在牀上。
“夜司爵……你等等……”
“還有什麼驚喜?”夜司爵湊到她耳畔,溫熱的呼吸縈繞在她的耳邊。
扶楹備感不適,可很快她眼底的那一抹抗拒就變成了一股嬌羞,“跳舞,我給你準備一段舞,是我最近剛剛學的,你……想不想看?”
夜司爵的眼睛亮了起來,饒有興致地擡起她的下巴,“當真?”
“當然是真的!”扶楹堅定點頭,趁機從他的懷裏掙脫。
唱片機就像有感知一般,忽然切換了音樂,扶楹脫掉高跟鞋,光着腳丫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曼妙的身姿隨着音樂翩翩起舞,每一次旋轉都像是音樂盒裏的精靈舞者,輕巧而又靈動。
明明她穿得這般豔麗,可卻沒有半分俗氣,乾淨得世間少有。
夜司爵靠着窗邊的茶几坐下,面前的香薰被風吹入鼻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很喜歡這個味道,就像是不冷不倔的春風拂過,帶着青草和不知名的鮮花的香味。
女孩踮着腳尖,柔軟的雙手翩翩飛舞,腳步輕盈,步步生花,臉上的笑意也無比的燦爛。
這還是他把她帶回宅子裏後,他第一次見她笑得這麼開心,這種發自肺腑的笑也讓夜司爵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扶楹,過了今晚,你將是徹底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