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接到手下發來的消息,在帝都的一個地下酒吧,有犯罪組織販賣人口的基地。
據說他們專門挑選一些年輕貌美,獨自前來酒吧喝酒的單身女子,在他們點的酒水中下藥,女孩子喝下以後就會失去知覺,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偷渡販賣到了其他國家。
扶楹不敢想,已經有多少青春正盛的女孩子,遭遇了他們的毒手。
很快,她就到達了李墨發給她的酒吧目的地。
這是一間開在小巷裏的酒吧,如果不仔細看,完全不能發現這裏竟然還別有洞天。
穿過一片潮溼而又陰暗的巷道,在一家非常具有年代感的四合院內,顧沫沫看到了印有三角形標誌的圖案。
據說這個酒吧的名字就叫三角關係,因爲沒有招牌,門口就只有用粉筆畫出來的立體等邊三角形。
只要進入這個四合院,告訴院內的一個穿着黑色中山裝的男人,你是來找三角關係的,那麼酒吧的工作人員就會帶你去到四合院的後院。
扶楹按照要求,找到了酒吧的工作人員,果然如傳聞中那樣,那人上下掃了她一眼,眼裏閃過一絲驚訝,“小姐,是來酒吧玩的嘛?”
“嗯!”扶楹點了點頭。
在得知夜司爵爲了尋找她已經離開帝都以後,她便沒有再戴着顧沫沫給她做的人皮面具,可即便如此,她本身就生得精緻的五官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一個人?”
扶楹揚起嘴角,笑容無害地說道,“是啊,一個人就不可以來玩兒了嘛?我聽說你們這家酒吧很特別,早就想來見識見識了。”
男人露出猥瑣的笑意,“當然可以了,跟我來吧。”
他向前走了兩步,帶着扶楹進入了一個房間,屋內十分空曠,而在這屋子的最中間,有一扇電梯。
男人按下下行鍵,電梯的門很快就打開了。
“進去吧,酒吧在負二樓,一會兒電梯門打開以後你就能看到了。”
扶楹按照他的要求走了進去,獨自處在密閉的空間內,她莫名有些緊張,不過好在這電梯運行的速度與尋常無異,很快她就到達了負二樓。
如那個工作人員所說,當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這負二樓的確別有洞天。
強烈的鼓點和勁爆的音樂刺激着人的聽覺,喧嚷人羣中男男女女摩肩擦踵,在巨大的舞池中跟隨音樂自由舞動,氣氛簡直燃到了極點。
但每個酒吧幾乎都有一些人是徹底隔絕在這嘈雜和醉生夢死之外的,所以在舞池的外圍,酒吧設計一圈吧檯,可以讓一些不太喜歡跳舞互動的客人坐在吧檯上靜靜地看着別人跳舞。
扶楹走到其中一個空位坐下,調酒師立刻就拿着單子遞到了她的面前。
“美女,一個人來的啊?”酒吧的音樂太大聲,輸出全靠吼,扶楹甚至覺得對面的這個調酒師一晚上嗓子都能喊啞了。
她接過單子掃了一眼,這上面的調酒與大多數的酒吧相差不大,幾乎涵蓋了大部分的經典款。
“給我一杯自由古巴,謝謝。”
“好的!”調酒師開心地收回酒水菜單,隨後就在扶楹面前賣力地表演起了調酒。
若是扶楹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場面,倒是很有可能被他吸引住,可她很早以前就一直幫顧沫沫管理她的那間酒吧,這些小伎倆在她眼裏,真是不值一提。
也就是這麼一轉,竟讓她發現了角落裏那個她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人。
在吧檯最角落的卡座裏,男人目光迷離,看起來似乎喝了不少的酒。那雙本就超脫於世俗之外,藐視一切的眼眸此刻變得更加決絕和冰冷。
彷彿萬物在他眼中,都沒了生機。
夜司爵,他爲什麼會在這裏?
他不是已經離開帝都去其他國家尋找自己了嗎?
扶楹被這突發狀況嚇了一跳,調酒師剛剛調好的酒一端上來,她就立刻拿出幾張張毛爺爺放在桌上,轉身就離開。
“這位小姐,你給多了!”調酒師拿起她留下的錢呼喊道。
“剩下的算你的小費!”扶楹頭也不敢回,徑直朝着電梯走去。
由於太過慌亂,她不停地回頭確認夜司爵是否發現了自己,結果一個不小心就撞進了一個酒醉鬼的懷裏。
強烈的酒精味混合着煙味涌進她的鼻吸,扶楹眉頭緊蹙,但還是禮貌道歉,“不好意思……我剛剛……”
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那隻鹹豬手就已經攀上了她的肩膀,伴着菸酒臭味的嘴湊到她面前,“小美女,怎麼主動對哥哥投懷送抱呢?不過既然你都來了,那就不要走了吧,今晚就讓哥哥要了你!”
扶楹沒有喝酒,但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噁心到了極致。
她忍無可忍,直接抓住男人的手腕,一個過肩摔把他狠狠砸到了地上。
男人痛得大叫,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咬牙切齒地從地上坐起來,大罵道,“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打我!”
這一聲怒吼徹底把周圍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
扶楹緊張得看向身後,正好對上男人那抹陰沉的目光。
完蛋了!被他發現了!
扶楹躲開他的眼神,撒腿就跑。
卡座內,夜司爵看到女人慌張逃跑的背影,即便酒吧內燈光昏暗,即便只是一個虛晃的背影,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扶楹。
“扶楹!扶楹!”夜司爵發了瘋一般地追了出去。
而剛纔酒醉的壯漢也派人前去追趕扶楹,正好與他坐上了同一輛電梯。
夜司爵目光陰沉,眸底生出一股殺意。
當電梯到達一樓平層的時候,夜司爵拿出手帕擦了擦骨節分明的雙手,而電梯內,那幾個前去追趕扶楹的男人像是疊羅漢一樣,歪七八扭地趴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已。
夜司爵從四合院追了出去,潮溼的巷口一片昏暗,除了昏黃路燈下幾隻爲愛撲火的飛蛾,幾乎沒有一個活物。
在巷口的分道處,他徹底陷入了糾結,不知道扶楹逃走時到底走的是哪一條路。
而此時此刻,扶楹就躲在巷口最深處的廢棄木料後,那堆積如山的木料正好擋住了她小小的身軀。
只是,她對夜司爵的瞭解還是太深了,哪怕僅僅是從走路的聲音,她似乎也能分辨出追來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她屏住呼吸,只祈求夜司爵能夠快點離開這裏。
男人停在分岔路口,這對他來說,不僅僅只是要選擇一條路,而是包含了他和扶楹的未來。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反思,也終於明白當初的自己有多麼讓她恐懼和害怕。
他只希望能有一個機會,可以讓他重新追求扶楹,讓他好好彌補她所收到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