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探墓筆記雲峯 >第49章殺人於無形
    深夜時分,塔外狂風大作,可這場山雨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我從噩夢驚醒,剛坐起來,冷不丁看到門那裏站着個人,嚇了我一跳。

    “福叔?福叔!”

    “你站在那裏看什麼?”

    此刻木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雨水都吹進來了。

    聽到我說話,老福先輕輕關上門,然後回頭道:“你醒了?沒事,我睡不着,隨便看看雨。”

    把頭聽見關門聲也醒了。

    “福老弟,你身上這是....”把頭也問他。

    “沒事兒,剛纔開門淋溼了,暖一會兒就幹了,呵呵。”

    看老福微笑着找出毛巾擦頭髮,我說福叔你外套都溼透了,要不脫了吧,穿着難受,說罷我還想幫忙。

    “不用!”

    老福一把摁住我手腕,他臉色平靜說:“不用麻煩,不用脫衣服,我剛纔是聽到腳步聲醒了,所以開門想看看有沒有人過來,你們沒聽到?”

    我們現在睡在塔上,這地方總共這麼大,哪來的腳步聲?

    “是不是下雨的雨點聲?福叔你不是聽錯了?”

    老福單手指了指頭頂:“不該啊,我剛纔確實聽到上頭有腳步聲,好像是.....有個人在上頭走。”

    我立即擡頭看。

    上頭那兩個小門因爲高度原因上不去,我沒聽到腳步聲,不過老福說自己聽到了,難道上頭有人?

    這時候,把頭突然笑道:“呵呵,我們幾個都沒聽到,一定是福老弟你太緊張了,把下雨聲聽成了腳步聲,現在這裏除了我們沒別人。”

    “嗯.....那應該就是我聽錯了,我剛纔透過門縫觀察了半天,確實沒看到人。”

    把頭微笑着點點頭。

    看把頭笑,我眉頭微皺。

    跟着把頭這幾年,我從未猜透過他的心思,但我瞭解把頭有個習慣。

    不論任何計劃謀劃,他一般不會告訴任何人,不到最後一刻,沒人能猜到他到底在想什麼。

    清晨時分,雨停了,我們從梯子上爬下去查看盜洞狀況。

    豆芽仔看了後撓頭道:“我去,峯子,難道昨天晚上下雨了?怎麼洞裏都灌滿水了?”

    小萱白了豆芽仔一眼說:“你哪天睡的不跟死豬一樣?除了喫就是睡,我看下冰雹你都不知道?”

    “我靠!”

    “趙萱萱!你纔是死豬!敢這麼跟我說話!”

    看兩人一言不合又要打起來,我趕忙勸住說:“行了,都別吵了,去把桶拿來。”

    下了一夜雨,盜洞裏都是水,沒有抽水泵,只能用小桶拔水,才拔了沒幾桶,我發現盜洞裏的水怎麼發紅了?

    它不是那種特別紅,是那種淡淡的紅色,在太陽光下看的稍微明顯。

    “把頭,你快看這水.....”

    把頭想了想,皺眉說:“昨晚下了場大雨,可能是稀釋了的硃砂透過水泥層滲了出來,看樣子.....我們離棺材不遠了。”

    硃砂在墓裏比較常見,一般都在棺材附近出現,把頭和我都沒感到有什麼奇怪。

    過去老盜墓行認爲,墓裏撒硃砂有兩種作用,一是進一步隔絕空氣保護棺材,二是用來壓制不好的東西,比如說“鎮屍。”(後者多見於民間傳說。)

    另外過去還有個詞叫“血墓”,說白了指的就是紅硃砂墓,沒那麼玄乎。

    “我們還剩多少柴油?”我問。

    豆芽仔看了看回答說:“油不多了,估計還能用半天。”

    半天.....

    發電機一旦用完油便沒用了,到時候電錘也沒用了,如果在油耗完之前還沒見到棺材,那就麻煩了。

    “七米加兩米.....”

    我皺眉喃喃道:“這他媽都快十米了,還沒到底,怎麼會這麼深。”

    我原先預想的就是6米左右,打到底,不超過七米。

    繼續打,只有一次機會,今天說什麼都要見到棺材。

    昨天挖出來那個石碑已經收了起來,不值錢的玩意,在我們眼值錢的是金銀器。

    盜洞還殘留有淹到膝蓋的積水,我們沒管,直接捲起來褲腿幹,只要小心注意點兒衝擊鑽就行。

    下午兩點多,我和豆芽仔輪流幹又向下打了一米深,此時原本淹到了膝蓋的水位緩緩下降,都順着我們破碎開的水泥塊兒滲了下去。

    這時深度已經超過了十米,這幾乎接近了西周墓的深度。

    豆芽仔突然出聲,咋呼說:“唉?峯子!這他媽的怎麼又鑽出來白膏泥了?”

    我低頭看去。

    一般的白膏泥很粘稠,用手抓會感到黏手,這個有點奇怪,它是白顏色的,但既不粘稠,也不沾手,它有點燙手。

    想不通這是什麼,我就猜測可能是因爲四川這邊土壤呈鹼性的原因,導致白膏泥發生了變質。

    沒理會這些,繼續幹。

    又幹了十多分鐘,我和豆芽仔同時看到,在灰色的水泥塊兒,突然漏出來了一截黑顏色的爛木頭。

    好像是棺材一樣。

    豆芽仔激動的大叫一聲,馬上要去碰。

    “小心!”

    “先別動!”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味?”

    豆芽仔嗅了嗅鼻子說:“有,有股刺激味道,有點像我老舅的汗腳味兒。”

    “我知道了峯子,是木頭味,這是楠木棺材腐爛的味道!”

    “不對......楠木就算爛了在墓裏也會是香味,不會是這種味道。”

    這種味道.....

    “他媽的!”

    “趕緊上去!快!”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當下衝豆芽仔瘋狂大喊!

    “快上去!”

    豆芽仔見我這樣,也慌了神,直接往上爬。

    “媽的!你能不能快點兒!”我急的大聲催他。

    看他爬上去了,我滿頭大汗,呼吸急促,着急忙慌的抓住了繩子。

    結果我剛爬上去一米,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雙腿,包括雙腳都不聽使喚,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噗通一聲,我重重的摔了下來。

    我出現了幻聽。

    像人在我耳邊竊竊私語。

    而且是很多人在快速低沉的竊竊私語,但我又聽不清這些人在說什麼。

    一口氣呼吸不上來,當下,我用盡全身力氣扭頭看。

    我看到.....

    從水泥裏漏出來的這一小截爛棺材,開始往外流血,流的是猩紅色的鮮血,越流越多。

    “嘿嘿嘿....”

    “呵呵呵...哈哈哈!”

    擡頭向上看,我看見把頭,豆芽仔,老福,還有小萱和魚哥,他們所有人圍在盜洞口那裏,看着我,瘋狂大笑。

    我想要張口喊讓他們下來救救我,我動不了,他們只是看着我笑,不說話。

    把頭笑的最兇,眼淚都笑出來了,把頭邊笑還邊擦眼淚,

    這時,心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項雲峯,堅持住,這都是幻覺。”

    兩眼一黑,我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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