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探墓筆記雲峯 >第73章一個年代久遠的罐子
    “出來了出來了!”

    “什麼東西!我就知道有寶貝!”

    雨水順着帽檐往下流,豆芽仔抹了把臉,眼睛冒光。

    足有上百隻小蟾蜍在窖藏坑底部跳來跳去,我不經意間踩死了幾隻。

    把大缸挪開,果然有貓膩。

    在缸底下還藏着一個小洞,看起來很深,豆芽仔斷定,這底下一定藏有寶貝。

    他倒是膽大,直接伸手去摸,我沒阻攔,我也好奇。

    “有東西?”

    “有!”

    “感覺摸到了個大貨啊!”

    豆芽仔半邊兒身子趴在地上說。

    摸索了幾秒鐘,豆芽仔慢慢從洞裏掏出來一個東西。

    這是什麼?

    看不出來,包的很嚴實。

    一層一層的破布用鐵線捆着,最外層布料氧化了,幾乎像紙一樣脆弱,輕輕一碰就碎。

    “洞裏還有沒有東西?”

    “沒了,就這個玩意兒,這啥啊峯子?”

    雨越下越大,窖藏裏已經開始積水了,我怕坍塌,就說先上去在看。

    說來很奇怪,我們剛把這東西拿出來,那些小蟾蜍都不在向坑裏跳了,把頭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當即皺起了眉頭。

    抱着東西跑回去,藉着燭光照明,我準備打開。

    “不要打開......!”

    蛇女她娘突然說話了,她一把抓住了我胳膊。

    這老太太一路上極少開口說話,也不和我們主動溝通,甚至有時候,我們都以爲她是個啞巴。

    “怎麼了大娘?”

    老太太突然連續不斷的喘氣,她捂着自己胸口處,聲音沙啞說:“這個東西,給我一種不好的感覺!”

    蛇女問:“娘,什麼不好的感覺?還沒打開呢。”

    老太太連連搖頭:“不知道,無法形容.....!我心裏突然有種很害怕的感覺!上次我有這種感覺,還是94年泉州地震那次,那次震塌了蛇王廟,我老伴就是在那次地震死的。”

    “如果你們非要打開,我不阻攔,但我和我女兒不能留在這裏,我們要出去。”

    “女兒,走!”

    老太太說了幾句話,強行拉着蛇女出去了,留下我們幾個面面相覷。

    老太太是南平樟湖鎮上一代蛇女,看她反應有點邪乎,我問把頭還開不開?

    把頭面無表情說:“開。”

    把頭放話了,我直接用刀起開了這東西。

    一層,兩層,三層!

    包裹着的破布一層層被揭下來,這東西,竟然前後包了有十多層古代衣裳!

    最後露出來的,是一尊不大點兒的三足彩繪泥罐子。

    有啤酒瓶子那麼高,三個腿兒還掉了一個腿。

    泥罐通身繪製的彩繪大部分還在,隱約能看到一些人形輪廓圖案,和幾十個奇怪的符號,

    在泥罐子最顯眼的間部位,畫了一隻四肢伸展的動物圖案,這明顯畫的是一隻蛤蟆。

    “把頭,這什麼年代的東西?”

    直覺告訴我,這個彩繪泥罐的年代要遠遠超過春秋戰國。

    把頭左看右看,他不確定說:“不知道,斷不了代,這種彩繪泥陶器我沒見過完整的,可能和紅山化屬同一個時代,或者,比紅山化更早。”

    把頭這輩子見過的古董不計其數,我第一次從他口聽到,“不知道”這三個字。

    那這罐子可能就屬於上古時期了,紅山化,仰韶化,良褚化,新石器時期,齊家化.....那太多了,還有很多未被發現的。

    商周時期的青銅器,在香港大拍賣行都能上拍,可這路東西卻上不了,誰賣誰犯法,5年起步。

    這路上古時期物,造型單一笨拙,我們基本上能見到的只有石器,陶器,泥器和粗製玉器。

    它是兩個極端,要麼一不值,丟路邊沒人撿,要麼就非常值錢,屬於一級物。

    那時候還沒有明確的墓葬制度,所以盜墓賊基本上很少碰到這路貨,姚師爺最後翻車了,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想賣了紅山玉豬龍去還賭賬。

    古代人也有收藏意識,換言之,這個彩繪蟾蜍陶罐肯定是西夏人帶來的,我們能發現它,純屬巧合。

    我用破報紙包上,又纏了膠帶,輕輕把這泥罐子放在了牆角。

    能賣多少錢真不知道,我們誰都沒賣過這類東西,不過既然挖到了,那肯定要拿走的。

    “項大哥,你能不能出來一下?”

    “怎麼了?”我出去問。

    “我娘問那是什麼東西?”

    我笑道:“沒啥,就一個泥燒的彩繪罐子,可能有四千多年曆史了,上頭畫了一些符號,人的圖案和一隻大蟾蜍。”

    “項大哥,我知道這些話我不該說,但我還是要說。”

    “你把那罐子扔了吧,扔的越遠越好,我娘說那東西會帶來災禍。”

    我說我不扔,你們這是迷信,一個幾千年的泥罐子能帶來什麼災禍?

    再說了,蟾蜍圖案比龍圖案出現的都早。

    它最早就是某些少數民族的圖騰,因爲那時候的人認爲,蟾蜍叫聲可以預知天氣變化,而且蟾蜍的大肚子像女人懷孕的肚子,又白又胖,所以人們認爲它代表了“生命的誕生”。

    所以,在上古時期的物上出現蟾蜍圖案是正常的。

    見我不同意,蛇女不再勸了。

    營地一片泥濘,不能住人,我們幾個分開在石屋裏睡。

    小萱和蛇女鬧了矛盾,不住一間屋,她跟我擠一起睡,那頭是魚哥豆芽仔,小萱在間,折師傅門口守夜。

    “別動了。”

    小萱手不老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魚哥在呢。

    她瞪了我一眼,轉過去身子,不搭理我了。

    看着包了報紙的泥罐子靜靜放在牆角,我慢慢睡了過去。

    嘩啦啦....

    嘩啦啦....

    正睡的香,我耳邊忽然聽到嘩啦啦的流水聲,猛的睜開眼,我竟然發現,自己躺在河邊兒!

    眼前就是獨龍河分流過來的那條小河,離營地不遠,我們有時候來這裏打水洗漱。

    “雲峯!雲峯!”

    “這是哪裏?!我們不是在屋裏睡覺?怎麼到河邊了!”

    我回頭一看,是小萱。

    除了小萱,還有豆芽仔把頭和魚哥,他們幾個也是一臉的茫然。

    我使勁掐了自己一把,能感受到疼痛!

    這是在做夢?可爲什麼還能感到疼?

    “把頭!魚哥!我們這是在做夢吧?現在幾點了?!”

    豆芽仔撓頭道:“我的天!我天天見你們,竟然還能夢到你們!”

    想了想,我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們肯定是假的,這是我的夢,我應該能做主,把頭,叫聲哥。”

    把頭驚疑道:“你說什麼??”

    “叫哥啊!”

    “叫我項哥!聽見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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