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探墓筆記雲峯 >第99章殺價之道
    “王把頭,茶不錯。”

    “遠到是客,合胃口就好,高山雪茶。”

    把頭說完又幫忙倒了一杯。

    “貴姓,怎麼稱呼?”我問。

    這女的端起茶杯,笑道:“免貴姓徐,稱呼嗎.....行里人都叫我徐老洗。”

    “徐老洗”,我低聲唸叨了一句,心想一個女的起這種外號真少見,

    這女的脫了墨鏡長的挺好看,側臉像張白芝。

    她翹起二郎腿道:“咱們長話短說,你們出的東西,我要過下眼。”

    “可以。”

    把頭擺手示意。

    魚哥立即將大包放到了桌子上,隨手拉開了拉鍊。

    這女的從兜裏掏出副白手套帶上,然後從包裏一件件往外拿。

    她看着衆多物,始終面無表情。

    我心想,要麼她不懂不認識,要麼就是過眼的好東西太多了,後者可能性大,這女的絕對不能小看。

    “不錯,思院款的金器,這個很少見,我是第二次看到實物。”

    “西夏窯口的剃刻花橋枕,這類東西現在市場上不太上價。”

    豆芽仔大聲說:“什麼呀,你不懂吧?這是冥枕!什麼橋枕。”

    把頭喝了口茶:“芽仔,不懂別插嘴,這枕頭嚴格來說就叫橋枕,冥枕是民間叫法。”

    這女的笑了笑,繼續看東西。

    “這也不錯,金指套,遼金時期貴族婦女帶的。”

    “這個東西是.....?”

    她拿起來一枚裝在小盒的鐵質銅錢,看的皺起了眉頭。

    我心想不裝了吧?不懂了吧?我以爲你什麼都懂呢。

    我故意咳嗽了聲,說道:“徐姑娘,這是西夏鐵質錢幣,旋讀西吳寶錢。”

    “西吳寶錢?”

    她皺眉問:“我從未聽說過這種錢幣。”

    “那你覺得是真是假?”我問。

    “不假,真品。”

    “那就行了。”我指着說:“你別看爛了品相不好,鐵錢都這樣,西吳爾國應該知道吧?這東西全球只此一枚,是夏末帝李現逃難到四川后鑄的錢幣!一旦面世,必將引起古泉界的轟動!”

    “哦?是新品種.....”

    她來了興趣,問我:“這東西你有心理價?”

    想了想,我說:“最低要三百萬。”

    “咳!”

    把頭剛喝了一口茶,嗆着了,忙擦嘴。

    她倒是沒嚇着,也沒講價,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看其他東西。

    我一直盯着她看,所以有注意到。

    她在看到我們的“敕燃馬牌”時,眼底不動聲色的閃過一絲激動,不過她很快放下了,又轉手拿起另一件玉器看。

    老洗的眼力都不是蓋的,除了那枚鐵錢,她幾乎什麼都認識,包括年代,材質,工藝,銘等等,根本不用我們開口介紹。

    十多分鐘後。

    “好了,我看好了,東西新老沒問題,王把頭,咱們談個價?”

    “對了,這個你們收好,這東西我不要。”她將裝在小盒裏的西吳寶錢,單獨推到了一旁。

    我心想,這是下馬威....

    我隨口報了個三百萬,她直接說不要,談都不跟我談,想以此來佔據講價主動權。

    賣東西就是這樣,心理戰,一旦不經意露了怯,接下來就會被對手掌握主動。

    我伸手壓住錢幣,笑着說:“美女不好意思,我們的底線是不分開賣,也不分開談。”

    她面露惋惜,起身說:“可惜,那就這樣,你們再找別人看看吧。”

    說完她直接開門走了,很利索乾淨。

    豆芽仔急的抓耳撓腮,拄着拐就要出門去追。

    把頭立即呵斥他:“坐下,別去。”

    很快窗外傳來汽車打火聲,我走過去看了眼,她頭也沒回的開車走了,

    豆芽仔撓頭道:“峯子你看你,一個爛銅錢開三百萬!還不單賣,這下好了,把人嚇跑了!”

    “閉嘴,你知道個屁!別說三百萬,三千萬也嚇不到她們這種人。”

    當下,我心裏就琢磨,看吧,最遲等到今天晚上,她肯定得給我打電話。

    結果是......沒有。

    我們在旅館一連等了三天,別說電話,連條短信息都沒有!

    這批貨在旅館放着就是定時炸彈,一旦出了事兒就是一查一個準。猶豫再三,我忍不住主動打了過去。

    “徐姑娘,是我,我們約個時間?”

    電話那頭笑了笑,輕鬆說:“今晚九點,綠橄欖舞廳等你。”

    到了晚上,我提前二十分鐘到了地方。

    那時候康定號稱小香港,和北邊兒折多山一望無際的荒涼不同,二十年前,這裏幾乎就是個不夜城。

    不同於酒吧迪廳的那種動次打次,綠橄欖舞廳內燈光壓抑,音樂聲放的很小,哪裏黑哪裏就有男女跳舞。

    陌生男女初次見面,要想感情升溫,就去跳一首莎莎舞。

    莎莎舞就是拉丁舞的變種,我們那陣也叫拉燈舞,至於現在,叫妻離子散舞,

    “帥哥一個人?跳舞嗎?”

    “呵呵,不用,我等人,馬上到。”

    “來玩嘛,也不貴,三十塊錢而已。”

    我說我沒錢。

    姑娘立即不笑了,路過我身旁還小聲嘀咕了一句“窮逼。”

    這種舞女也叫撈女,撈就是撈錢的意思,她們按曲收費,一首曲子10分鐘,年輕點的一般要30到50,歲數大點兒的就十塊錢,2000年初,有經驗的撈女一個月三五萬輕輕鬆鬆。

    我剛放下酒杯。

    “不好意思,久等了。”

    “坐。”我幫她拉開凳子。

    徐姑娘今晚帶了黑色方框眼鏡,頭髮紮成了單馬尾辮,衣服穿的相對保守,給我的感覺就像個英語老師。

    幫她點了一杯飲料,我說:“徐姑娘還是你牛,直接報價吧。”

    她道:“你說價,我聽聽。”

    我將手伸到酒杯裏沾了沾,在桌子上寫了串數字,“2222”。

    她看了眼,笑道:“久聞小項把頭你人黑手黑心黑,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我驚訝道:“你認識我?”

    “怎麼會不認識呢,長春會座上賓,銀狐大徒弟,田三久拜把子的小兄弟,暗和木偶會也糾纏不清。”

    “你怎麼知道!你到底什麼身份!”

    “別緊張,我沒什麼身份,我也不屬於任何勢力,我只是公司對外收貨部的一名老洗。”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