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音的母親沒了男人,村裏的男人更是誰都可以來佔個便宜,日子過的苦澀艱辛。
說不想逃出去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遙遠封閉的大山,始終沒給她一個機會。
一直到方夜音快十歲,他的母親終於找到了離開的契機。
那是一行來村裏考察的隊伍,說要給村裏投資修路,村裏人自然是熱情招待。
方夜音的母親雖然已經快要三十,但是卻依然是村裏最美的女人。
那晚,方夜音眼睜睜看着自己母親敲了一個人的房門。
可是他的喉嚨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只有絲絲苦澀。
沒過多久,那些人要離開村裏了,離開的前一晚方夜音的母親抱着方夜音大哭,給方夜音衣服裏藏了好幾百塊錢,說對不起他,有機會一定會補償他。
方夜音看着她,什麼都沒說。
第二天,方夜音母親就帶着小女兒一起離開了村裏。
她終於逃出去了,帶着她的女兒,卻留下了她的兒子。
方夜音那時十歲都不到,父母均離後,他學着上山挖野菜,嘗試下河摸河蚌,勉強熬着日子。母親留給他的錢,他一份都沒動。
那時候他想着,也許自己有機會出去,再找她。
後面的記憶戛然而止,方夜音緩緩從夢境中醒來,眼眸黑沉的看着白色天花板。
方夜音自身的情緒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他的心頭,喘不過氣,額角的悶痛沒有因爲休息得到緩解,反而越發尖銳。
和秦越方在一起的日子裏,方夜音本身的情緒會因爲秦越方的強迫而出現,顫慄、害怕、恐懼、噁心都有,但是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來的如此兇猛痛苦。
方夜音眼眸抑制不住的流出淚水,茫然的難受,連吊針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雖然記憶截止到了十歲,但是他不用看,都能猜測到後面的日子。
如果方夜音長相隨了他爸,也許並沒有那麼可悲。
但是可悲的是,他長的太美,精緻而柔美,在山裏就像是過分璀璨的珍寶。
人性的各種惡意慾望都砸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本就艱難的童年過得更加黑暗難堪。
“秦越方“重生過來的時候,方夜音已經十四歲,當天晚上他就在自家被一個人壓在牀上,語言污穢動作下流的想要佔便宜。
“秦越方”那會剛穿過來,腦袋處於懵逼狀態,差點被得手了,大概是方夜音已經經歷了很多這樣的夜晚,他的牀邊放着一個大榔頭,被“秦越方”慌亂中摸到,狠狠給了那男人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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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方下班來病房時,門口就聽到了牀上低低的啜泣聲。
細細嫩嫩的嗚咽,可愛又可憐,像是在在壓抑着什麼。
進門就看到了方夜音躺在牀上,漂亮的眼眸蒙了一層水霧,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流淌,濃密的睫毛都被打溼,明明已經傷心委屈又難過,卻還要極力咬着脣壓抑哭聲。
蜷縮在牀上顫抖着,可憐的像是冬日無家小貓。
秦越方大步走進去,連忙將牀上的人抱進懷裏,皺眉低聲問道:“哭什麼?很難受?”
“小心針!”秦越方小心的讓自己的手繞開弔針線,輕輕的撫摸方夜音的頭。“怎麼了?是不是害怕我生氣?”
秦越方表情有些無奈。“你倒總是先委屈起來。”
上次也是這樣,真是給他寵壞了,秦越方勾脣。
“下次不能這麼任性了,我就喜歡你那天下午浪的樣子。”秦越方嘬了一口方夜音的臉蛋,低笑說道:“又精神又活潑,回去再來一次,我就原諒你。”
敲你媽!想的美!
方夜音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鉗着秦越方腰部的手恨不得給他勒斷咯。
如果不是眼裏有淚,恨不得白眼翻他臉上去!
但是秦越方卻誤以爲這是另外一種信號,摟住方夜音的肩滿意的不得了。
低聲哄道:“我最喜歡你給我弄的樣子了,漂亮的我恨不得弄死你。”他有些遺憾的捏了捏方夜音的下巴。“就是你這隻小鳥兒,總是不規矩,下次彆氣我,嗯?”
敲你媽!敲你媽!
方夜音顫抖着身體,努力壓制身體裏的情緒,流着淚哽咽道:“你別說了!”
只是他哽咽的聲音更像是某種意義的撒嬌,軟的讓人都忍不住想要搓揉。
秦越方笑出聲,在他脣邊親吻,舔了舔他臉上的淚痕,低喃:“害羞了?”
方夜音含淚瞪了他一眼,牙根發癢。
秦越方大約是覺得自己猜得沒錯,笑了許久,半認真半揶揄道:“你躺了一天了,要不要上廁所?”
方夜音剛想搖頭,秦越方就抱着他起身,囑咐道:“抱緊我。”然後像是抱小孩一樣,單手摟着他的屁股,一隻手拿着吊瓶,抱着人去了廁所。
一點反抗的機會都不給方夜音。
男人上廁所還是很方便的,脫下褲子,對準馬桶,刺溜一聲。
只是誰他媽要當着這貨面前上廁所啊!
方夜音皺着臉,眼裏還帶着委屈可憐的霧氣,看了一眼秦越方又看了一眼馬桶。
悶悶道:“你出去。”
秦越方從他身後摟着他,曖昧笑道:“你病了,我幫你扶着。”
他是病了,可是他不是殘了!
方夜音咬牙,這一瞬氣的連聲調都變了:“不需要!”
秦越方特別不要臉的點頭,“要的要的。”
方夜音氣結,誰把這個不要臉的神經病給他拖走!
......
方夜音還是放棄了抵抗,雙手垂在身體兩側,面無表情聽着廁所沖水的聲音。
秦越方臉上帶着詭異又滿足的笑意,擡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真可愛。”
方夜音面色扭曲了一下。
你他媽洗手了嗎???
出去以後,方夜音躺在牀上,全身無力。
本來因爲夢境而感覺的悲慼情緒,在秦越方來了不久以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剩下一肚子,敲你媽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