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音冷漠的看着陳父的手摸上了方夜音的臉蛋,他身後的陳小芳想要出聲說些什麼,又害怕的抿緊的脣。
他很明白之後的方夜音會遭遇什麼,雖然殘忍的有些直白,但是卻現實的悲涼。
方夜音的容貌一旦暴露就是滅頂之災。
在這個封閉的小山村,更是殘酷的可怕。
後面的畫面有些扭曲,零零散散的都是一些碎片從他眼前飄過,似乎不想被回憶,但是卻被他拼湊出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陳父剛開始只是有些迷戀似的沾沾手頭便宜,也會給一些蠅頭小利降低方夜音的警惕性。
只是方夜音警惕性太高,甚至更加防備,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把大鐵錘帶在身邊。
那天是夏夜的晚上,村裏安靜又燥熱,不少人都在家裏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陳父也一樣。
他妻子被賣了許久,男人總會有忍不住的時候,這些日子方夜音漂亮的小臉蛋一總是在他的眼前飄過,雖然說起來男人和男人怎麼都覺得變態,可是那跟娘們一樣的小臉和皮膚,怎麼看都不像男人!
再說了,方家那個騷寡婦也不是摸了外人的牀才拋了兒子逃出村子呢,婊子的兒子也是婊子,指不定就是欠男人。
陳父越想越熱,越想越覺得方夜音是個欠操的小婊子。着迷似的半夜爬了起來,草草套了一件衣服,摸去了方夜音住的小破屋。
半路上天色就暗淡了下來,月光被烏雲籠罩,幾聲悶雷轟隆隆的響在耳邊,閃電劃破天空,沒一會豆大的雨就下了起來。
只是這雨水沒有打醒陳父鬼迷心竅的表情,反而讓他步伐更加快速的走向小破屋方向。
方夜音看着這一幕,有些恍然的想起,自己重生回來時,似乎也是這麼一個驚雷的雨夜。
當陳父迫不及待的趴在了沉睡中方夜音的身上,看到了牀邊的大錘子,他更是確定。
只是在這回憶裏,方夜音沒有成功抓住錘子,反而被陳父狠狠的扇了兩耳光,錘子被遠遠的丟在了門外。
“呸,小騷貨,還想打老子,老子待會就讓你看看厲害!”
陳父憤怒的聲音帶着絲絲難耐的粗喘,猙獰的面容放大在眼前。
伴隨衣衫被扯裂開的聲音,方夜音的眼前畫面被扭曲成一團黑暗。
黑暗的記憶扭曲而殘酷,讓人不願回想畫面,只有痛苦和絕望的嗚咽哭泣在耳邊徘徊。
眼前的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再次出現畫面的時候,方夜音已經不在村內了。
他的年歲似乎大了許多,已經是一個成年人的模樣,臉色蒼白、眼神帶着絲絲麻木,和絲絲希翼。
“秦越方”不知道他是怎麼逃出來的,他站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茫然而麻木的看着人羣,站了許久,才緩緩的走向了一個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員。
方夜音幾乎什麼都沒帶,只有兩件破衣服和當初母親塞給他的幾百塊錢,甚至都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證。不過他很聰明的把自己母親的身份證帶在了身上。
這是他無意中在牀底下翻到的,也是他逃出來後唯一的希望。
警察人員撥通電話以後,傳出了一個溫婉的女聲。
“喂,你好?”
只是在聽到警察的來意以後,這聲音變得有些驚恐,夾雜着一絲尖銳。
“你們打錯電話!”砰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同時斷掉的還有方夜音眼中的微光。
他眼眸暗淡宛如朦上了灰色的霧霾,再也看不見漂亮的星光。
在警局人員歉意同情的眼神中,他神情麻木,沒有悲喜,一言不發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街上人來人往,有人歡笑,有人怒罵,熱鬧非凡。
他不知道去哪裏。
這裏有很多沒見過的東西,他是茫然的。
小時候,媽媽跟他說,如果有困難就去找警察叔叔,還畫了畫像告訴他警察叔叔的樣子。可是警察叔叔都不能幫你的事情該怎麼辦,卻沒有人告訴他。
他在警察局門口站了三天,始終沒有人告訴他該怎麼辦。
終於在最後一天,他跟着一個人走了。
他很餓,也很累。
不管是誰,帶他走就好了。
“秦越方”看着他跟着那個油膩的中年人離開,皺眉想要跟過去,卻意外的定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爲什麼。
沒過多久,警局門口多了一輛熟悉的車。
這是“秦越方”最喜歡的一輛座駕,一個看不清臉的女人從車上急匆匆的下來,跑進了警局。
“秦越方”看了一眼車上熟悉的人,轉頭緊緊的盯着女人背影,跟在了她的身後。
雖然看不清臉,但是他卻肯定是張綺夢!
張綺夢穿着高跟鞋,跑的匆忙,路上甚至崴了好幾次腳,最後不耐煩的將高跟鞋丟在路上,一路光腳跑過去。
“我要找一個人,三天前,他來警局找一個叫張書情的女人!”
張書情,是方夜音媽媽的名字。
“秦越方”看着張綺夢模糊的側臉,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着急和希翼。
“這個人三天前就已經離開了,您和他是什麼關係?”
張綺夢有些失望的垂下了頭,半響才緩緩道:“我是他的妹妹。”
沒有找到人,張綺夢失望的回到了外面的車上。
車上的人自然的流暢的摟住了她的肩膀,漫不經心問道:“沒有找到?”
張綺夢低低的嗯了一聲,似乎很失落。
那人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隨口安慰了一句:“到時候我幫你找找。”
男人這句話似乎給了她希望,張綺夢擡頭甜甜了笑了笑,撒嬌道:“阿越,你真好。”
“秦越方”冷靜的看着這一幕,眼眸在熟悉的一幕中劃過深思。
他從沒想過,方夜音居然和張綺夢有關係。
也許,繼續看下去,他就能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成爲方夜音。
唯一一點不爽的是,看着秦越方抱着沒有面容的張綺夢,總覺得怪怪的。
就像自己抱着一個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