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殺我啊,我又沒有招他惹他憑什麼要殺我啊……”柳茯苓撇着嘴趴在那裏碎碎念。
李承澤直接問她:“你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沒……沒有啊。”
柳茯苓歪着腦袋想了大半天,她得罪過的人也就是羽桜了。
但是羽桜在天上,並不知道她已經下凡,更不會知道她在哪裏,而且要是羽桜的話,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就被她給施法定住的。
難道是她剛下凡那天要糕點沒給錢的那個攤主,可是糕點也還給他了呀,這芝麻小的事不至於派刺客來殺她吧。
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都沒想到得罪了誰,再一想,她也沒必要怕死啊,她再不濟還是個小仙呢,區區凡人怎麼可能殺得了她,都是被剛纔李承澤一驚一乍的給嚇到了。
“你再想想。”
柳茯苓怯怯的說:“你……算嗎?”
她唯一得罪的也只有面前的李承澤了,等會兒,她突然說道:“不會是你賊喊抓賊,派刺客刺殺我吧?”
“本王現在還真有這個念頭!”李承澤呼吸聲驟然變大,對她真是無話可說,真想敲開她的小腦袋看看她整天都在想些什麼。
柳茯苓往後縮了縮身子,警告他,“我告訴你啊李承澤,你是殺不了我的,趕緊把這個念頭打消掉。”
“本王怎麼就殺不了你?”李承澤兩隻手臂分別支撐在太妃椅的左右橫槓上,將柳茯苓圍在那裏,身體逐漸靠近。
柳茯苓實在是沒有地方可躲,只能手放在他的胸膛那裏把他往後推,可是他還是漸漸逼近,都快要臉對着臉了。
溫熱的呼吸都噴在對方的臉上,李承澤先是發現柳茯苓的耳根子都紅了,隨後又注視她清澈的眼眸。
其實李承澤心裏也緊張的不行,還強裝鎮定,他的目光轉移到柳茯苓嫣紅的嘴脣上,情不自禁的想親吻上去。
就差一步的時候,身後傳來紫蘇的聲音,“王妃,洗澡水都弄好了……”
她以爲柳茯苓還在看話本子,沒曾想李承澤居然也在這,而且他們的姿勢非常曖昧。
“對不起,對不起,奴婢先告退了。”紫蘇趕緊轉過身去道歉,然後要跑着離開。
柳茯苓趁李承澤不注意猛的推開他,喊道:“紫蘇,回來。”
紫蘇不敢擡頭,臉都漲紅了,怯生生的問:“王妃有什麼吩咐嗎?”
“服侍我去洗澡。”柳茯苓稍稍平復自己的心情,也不敢看李承澤,一溜煙的跑開了,只剩他一人還呆站在那裏。
李承澤目視着柳茯苓逃跑似的背影,鬆了口氣,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你說的對,我不可能會殺你。”
柳茯苓的腦子裏面全是剛纔的畫面,摸着臉感覺在發燙,不用照鏡子也知道她的臉有多紅。
她剛纔完全陷在了李承澤深邃漆黑的眼睛裏,她不僅從他的眼裏看見了驚慌失措的自己,還察覺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情愫。
那個眼神,柳茯苓感覺非常熟悉,不受控制的就被吸引住了。
“他是李承澤啊……”
柳茯苓喃喃自語,他是因爲一點小事就和她大吵、對她態度惡劣,老是刁難她的李承澤,自己怎麼能被他吸引呢。
而且她是爲了狐垣纔來到凡間的,只等以後她能出王府了,便去尋找狐垣的寶貝。
想到這,柳茯苓用水洗了把臉,希望自己能夠清醒一點,將那些畫面從自己的腦海裏趕出去。
在水裏待的時間夠長了,李承澤應該已經走了吧,柳茯苓阻止旁邊的婢女繼續在池裏加熱水,“我洗好了。”
夏荷和另一個婢女用浴巾將柳茯苓抱住,擦乾淨身體上的水後,紫蘇給她換上薄的輕紗衣。
穿好衣服出去後,柳茯苓先是去看太妃椅那邊已經沒有李承澤的身影了,暗自慶幸。
可惜她高興的太早了,再轉頭看向牀邊時,她傻了,如臨大敵一般,因爲李承澤穿着中衣正坐在牀邊看書。
李承澤聽見聲響擡頭朝她看來,又看向她穿着紗衣的身體。
紗衣嘛,顧名思義,就一層紗,是用上好的蠶絲做的,輕如薄翼,柔軟舒適,但,就是有些透明。
柳茯苓在他的目光下渾身不自在,不禁抱住自己,站在那裏不知是該上前還是該退後。
“殿下和王妃請早些歇息,奴婢們退下了。”吳嬤嬤帶着一干婢女等候指示。
李承澤揮揮手,“都退下吧。”
吳嬤嬤她們走的時候還把殿裏所有的燭火都給吹滅了,只剩牀邊的兩盞還亮着。
相對無言,內殿裏非常安靜,外面的風吹草動,還有侍衛們巡邏的腳步都很清楚。
柳茯苓站在黑暗中大氣都不敢喘,就這樣僵持了一會,李承澤率先開口,“你今晚就準備在那裏站着睡是嗎?”
“不……不是啊。”有牀不能睡,柳茯苓覺得她纔是最慘的。
是站在這睡還是上牀睡,她肯定選擇在牀上睡,即使牀上有洪水猛獸,她閉着眼也權當看不見。
最後柳茯苓慢慢悠悠的上了牀,趕緊蓋住了被子,又看到李承澤手裏的書怎麼那麼熟悉,順手拿過來一看,臉色微變,“你不讓我看這種書,你自己看的挺開心的。”
這正是李承澤從她手裏奪來並且稱之爲亂七八糟的話本子。
李承澤也不爭辯,把書拿來合上放到牀頭,“好了,趕緊睡覺吧。”
“我已經在開始睡了。”柳茯苓一蹬腿就背對着他開始睡覺。
可是李承澤靠了過來,氣息呼在她的脖子上,癢癢的,她用手撓了撓。
“你還在爲本王禁足你的事情生氣嗎?”李承澤的聲音略顯飄渺,柳茯苓只當他是在說夢話沒理他。
過了一會,“睡着了嗎?”
柳茯苓已經快睡着了,沒有聽見李承澤的聲音。
聽着她延綿的呼吸聲,李承澤默默嘆氣,果然沒心沒肺的人睡的最快。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李承澤已經清楚柳茯苓是怎樣的人了,天不怕地不怕,做事不經思考,容易輕信她人。
這種人若是在普通百姓家,過得或許不會太差,但她嫁到了皇家,在人心叵測,口蜜腹劍的宮中,太容易被人除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