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您能記得我們的約定。”
李富貴站在門口,有些忐忑的對蘇晨說道。
“放心,既然收了你的錢,這件事我不會透露出去的。”
蘇晨說道,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此人修爲深不可測,一定不能交惡於他。”
等蘇晨走後,李富貴臉上原本唯唯諾諾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凝重。
他的胖臉上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閃爍着耐人尋味的光芒。
蘇晨飛在天上,往自己的小院方向飛去。
突然,臉上一涼。
他擡起頭往上面看去,發現天上紛紛揚揚,落起了雪花。
“下雪了?”
修真者對寒暑的關注並沒有那麼強烈,只要不是像鑄劍峯或者劍池那種極端的溫度,對於他們來說,寒冷和炎熱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蘇晨看着下面的萬家燈火,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要過年了呀。”
在中洲城的時候,每年過年,他都是非常快樂的。
因爲蘇江寧的原因,蘇晨每年都會收到各式人等給的紅包。
不客氣的笑納之後,蘇晨就是靠着這些紅包慢慢起步,最後成爲中洲符籙界最大的幕後黑手。
而到了神劍宗之後,過的唯一一個年,卻是和平日裏沒什麼不同。
只是蘇晨從山下小鎮買了些喫食,和崔玥一起吃了頓好的。
一晃眼,又是一年過去了。
這次,不是在繁華似錦的中洲城,不是仙氣飄飄的神劍宗,而是在和中洲城距離極近又宛如天塹的下城。
等到蘇晨回到家,崔玥已經做好了飯。
素手端着碗筷,仔細的擺在桌子上,身上穿着一身簡單的布衣。
不管是神劍宗的長老劍袍還是那一身白色的劍袍,都不太適合在下城穿出來。
“回來了?洗手喫飯了。”
崔玥聽到蘇晨的腳步聲,頭也不回的說道。
“師父,看看我帶來了啥。”
蘇晨提着一個袋子,有些獻寶的說道。
崔玥回過頭來,看着蘇晨。
“這是什麼?”
蘇晨把袋子放到牀上鋪開,裏面是一身白色的皮裘。
去黑市之後,蘇晨一眼就相中了這身衣服,實在是和崔玥太契合了。
崔玥楞了一下,走到牀前,慢慢的撫摸細膩如雪的袍子。
她明顯也想起,馬上要過年了。
擡起頭來看着蘇晨,崔玥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有心了。”
“徒兒孝敬師父是應該的。”
蘇晨傻笑着說道。
喫過飯之後,又是平淡的一夜過去。
對蘇晨來說,大衍訣在練虛期的實力的加持下,已經可以流暢的運轉了。
這意味着,他可以不再這麼依賴系統的輔助,就可以慢慢的增長自己的修爲了。
花費了全部身家修復的大衍訣,終於開始慢慢的發揮自己的作用了。
雪下的越來越大,蘇晨盤腿坐在牀上運行大衍訣,可以清楚的聽到雪花落到地上的聲音。
等到三十六週天運行完畢,天色已經微亮,大雪剛剛停下,只剩點點雪花不時在空中飄落。
他推開房門,外面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吱呀”
正房的門被推開了,崔玥仍然是昨天的那一副打扮,這讓期待着什麼的蘇晨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今日下雪,你還去出攤嗎?”
崔玥的臉上經過這幾天的修養已經有了幾分血色,不再是剛來的時候那種蒼白的顏色。
“擺一上午吧,下午去置辦點年貨,雖然就我們師徒二人,但是來到這兒,年還是要過的。”
蘇晨把自己的打算對崔玥說了一下,崔玥點了點頭。
上午來修東西的人明顯少了不少,但是東西的價值卻越來越高了。
一上午過去,蘇晨看着兜裏多出的若干上品晶石,臉上帶着笑容。
“師父,中午不回家做飯了,咱們下館子去。”
他朝着旁邊的黑崖酒館指了指,對坐在衚衕中的崔玥說道。
崔玥點了點頭,師徒二人踏着雪,往旁邊的黑崖酒館走去。
高圖南魁梧的身軀站在櫃檯後面,見到蘇晨進來,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喫點什麼?”
他從櫃檯後面走出來,甕聲甕氣的對蘇晨說道。
“快過年了,喫點好的,你看着上吧,就我們兩個。”
旁邊喝酒的酒客們看到姿色出衆的崔玥,全都蠢蠢欲動。
但是在高圖南說出這句話之後,他們好像迎頭被潑了一盆冷水,全都呆在了原地。
高圖南雖然在酒館中不少說話,但是這樣的語氣,是非常罕見的。
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高圖南和蘇晨關係匪淺。
有有心人已經認出了蘇晨,正是這兩天風頭正盛,在黑崖酒館旁邊擺攤,號稱無所不修的小子。
眼前這一幕,更是讓他們確定,蘇晨和高圖南,肯定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關係,要不然,他不會這麼順風順水的在黑崖酒館旁邊生存下來。
過了一會,幾樣精緻的小菜就送了上來,還有一壺溫好的酒。
下城的酒,和臨仙鎮的黃酒不同,是烈酒。
蘇晨倒了一杯,清冽的酒液混合着濃厚的酒香漸漸的灌滿杯子。
“沒想到,你這還有這樣的好酒。”
蘇晨把杯子放到鼻子前面聞了一下。
“整個下城,能喝到我這個酒的人,也不多。”
高圖南把最後兩樣小菜擺到桌子上。
“看來,我算一個?”
蘇晨似笑非笑。
“你不算,下城也沒幾個能算了。”
隨着高圖南這句話出口,蘇晨的目光變的深沉了起來。
“我只在下城呆三年,不希望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高圖南點了點頭。
“我也不希望在下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把下城二字咬的很清楚。
兩個人對視一眼,隨後同時露出了笑容。
高圖南端起桌子上的那杯酒,一飲而盡,隨後轉身回到了櫃檯後面。
崔玥看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搖了搖頭。
“你們男人還真是奇怪,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情,偏偏要搞的這麼複雜。”
蘇晨收回目光,笑了笑。
“入鄉隨俗嘛,師父,來,嘗一下他這的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