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沒說,張文順現在在哪?”徐紱盯着尚璋的眼睛,似乎想看到點什麼。
“你不是可以讀人的思想嗎?”
“可是你得想,不然我讀不出來。而此時,你想的不是張文順的事兒,而是要點什麼好處,對吧?”徐紱盯着尚璋,冷聲言到。
“哈哈哈,沒錯,我是想要點好處。這話,不能白說啊……”
“我可以在一瞬間殺死你一千多次,你信不信?”
“我信。”
“我殺你一千多次,還能讓你死不了,你信不信?”
“我信。”
“我能讓你比張文順還痛苦,你信不信?”
“我信。”
“那你還敢想着跟我提條件?”
“爲何不敢?”
此時的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似乎空氣中的溫度都隨着氣氛降低了。
旁邊的保國作爲一個靈體,此時似乎突然感覺到了冰冷的氣息,身體哆嗦了一下。
屋裏變得無比安靜,似乎一根針掉落在地下,都能如洪鐘大呂一般,給人的耳朵錘上一拳。
雖然尚璋他年紀小,雖然他師父英年早逝,雖然不學無術的師父沒教過他太多“正經能耐”,但真正瞭解他的人肯定會知道,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很多時候,他喜歡賭,但他的思維模式卻又不同於普通人。他是一個真正的賭徒,真正的惡棍,真正的無賴。
曾經,他師父問過他和他的師哥,賭博的本質是什麼?
他師哥回答:“賭博的本質……很無聊,就是毫無意義的走向絕路。”
而年紀尚小的尚璋,卻是這樣回答:
“賭博嘛,能賭的東西很多,牌面大小,骰子點數,猜拳輸贏,又甚至王朝更替,都能賭,也都很無聊。如果沒有賭注存在的話,所謂的賭博高手,也只不過是一些數術家罷了。但是,有賭注之後就又不一樣了……”
師父微微一笑:“如何不一樣?”
“有了賭注之後,贏,意味着一切;輸,意味着你啥也不是。將‘一切’押在一個未知的結果上,享受過程中的刺激、承擔結果揭曉時候的極樂或者痛苦,這纔是真正的賭博。”
“而賭博的本質……”說到這裏,尚璋微微一笑,“真正的賭徒,全都是惡棍、是無賴,誰管你本質如何?買定離手,幹就完了!”
此時的尚璋就在賭,他賭徐紱不會把他怎麼樣,而且還會和他達成交易。
現在的局面,倘若是真正的賭徒肯定會看清楚,誰先說話,誰輸。哪怕是尚璋賭錯了,徐紱暴起把他殺了,那也是徐紱輸。
真正的輸贏,永遠不在牌桌上。制定規則的人,纔是真正的勝利者,此時的尚璋,就是規則制定者。
足足經歷了三杯茶的時間,徐紱坐不住了。他又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約莫有筷子粗細、一乍長的圓柱形紙筒,用嘴叼起一端。又掏出一個約莫有無事牌大小的銅製的小方盒子,打開盒子蓋,搓動上面一個小滾輪,燃起了火苗。
緊接着,他用火苗點燃了小紙筒的另一端,嘴裏深深一吸……隨着嘴中一股味道奇異的白煙吐出,徐紱終於說話了。
“提條件之前,我想問一問……”尚璋稍微思索了一下,“你嘴裏叼的這東西,是啥?”
“你說這個?這東西,西洋人管它叫做‘菸草’,簡稱叫‘煙’,點着了能冒煙,很多西洋人會抽這個煙,抽菸的方法有很多,比如用紙捲起來,或者弄個菸斗之類的……反正他們說這玩意能提神。”
“那真能提神嗎?”
“不知道。”
“什麼味道的?”
“有點苦,還有點沙口。”
“那有什麼意思?”
“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抽?”
“你不覺着抽菸挺帶勁的嗎?”
“我又沒抽過,我哪兒知道!”
“行了行了,我現在懶得研究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你自己拿回去研究去。”徐紱一臉的不耐煩,說着還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長得很像玉佩,但看起來又沒什麼光澤的小石頭。
“這玩意給你,你稍微運用點靈力,就能感知到它。它是一個儲物法器,你可以通過靈力,在這裏面拿東西或者往裏放東西。想取出的時候一個意識,東西就到你手裏;而只要手碰到你想放進去的東西,不超過空間大小,就直接收進去。裏面的空間,大概有個一丈見方吧……注意啊,不能放活物,這裏頭沒空氣,活物得憋死!”
“這是好寶貝啊!”尚璋趕緊從徐紱手裏搶過那枚“玉佩”——或者用行話說,叫“方寸石”,意爲“方寸之間,有一方世界”。
在尚璋研究方寸石的同時,徐紱補充道:
“這裏面,我還裝了十箱煙——就是我抽的那玩意。這種菸捲,二十支爲一盒,十盒爲一條,五十條爲一箱,十箱,也就是……”
“一萬支。”尚璋已然算出來有多少支菸。
徐紱微笑着看着尚璋:“這塊方寸石,加上十箱煙,夠不夠換一個張文順的下落?”
“顯然——不夠。”尚璋一邊說着,一邊嘗試着從方寸石裏拿出一盒煙,研究着包裝怎麼拆。
這時候徐紱看着正在拆煙盒的尚璋,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再加上這個呢?”
說着,徐紱從懷裏掏出來一個和他剛纔用的差不多的小金屬盒子。
“這東西叫‘打火機’,是西洋人發明的一種取火工具,通過火石摩擦出的火花,點燃浸在煤油中的火絨……當然了,我手裏這個,不用加煤油,這是大不列顛法師做的‘魔法打火機’,永遠不用加油,隨打隨着。”
尚璋接過來徐紱手中的打火機,學着徐紱的樣子點燃一根,往嘴裏一吸……
“咳咳咳,你個老東西……咳咳,差點嗆死我!你這是要害人吶!”
看着狼狽的尚璋,徐紱不禁哈哈笑起來:
“抽菸這事兒得慢慢學、慢慢練,不能急。你看,加上這打火機如何?”
尚璋緩了緩,平復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有模有樣的坐在椅子上,慢慢抽了一口煙:
“不忙不忙,咱們吶,抽根菸,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