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禮運第九》有言,龍、鳳、龜、麟爲四靈,龍爲四靈之首,萬獸之長。
雖說這西方龍和東方龍早已不是一個物種,但這西方龍往前倒一倒,歸根結底還是有那麼一絲上古應龍的血脈。
其實這麼一頭樹蜂對蘇浩軒大軍來說不算啥,畢竟連李謹之衆人都能抓一個龍回來,何況數萬大軍?一人扔一隻膠皮鞋也給這樹蜂砸死了。
但問題在於,人可以不怕,但馬怕啊!
處於軍陣最前方的數千人,那可都是象徵着牌面的重騎兵,雖說軍馬心理素質比一般的馬要好一些,但畢竟源自於血脈裏的恐懼壓制,在樹蜂瞬間出現在城下的時候,蘇浩軒手下的騎兵早就往後跑了……又或者說,是馬往後跑。
而後面的部隊又沒有準備,誰能想到自己家的騎兵往回衝自己。
瞬間,場面大亂,唯獨蘇浩軒一個人,孤零零地面對體型龐大的樹蜂。
爲什麼蘇浩軒沒跑呢?很簡單,蘇浩軒沒騎馬,騎的驢。而且他這驢可不是簡單的驢,而是一頭寶驢。
驢中寶者,稱之爲“特”。傳說中,特爲文昌帝君的坐騎,據說這個特的形狀爲騾身、馬頭、驢尾、牛蹄,因此,還有“四不象”之稱。
但傳說歸根結底也就是傳說,在正常人們的思維裏,特就是體質非常棒,近乎成精的驢。而四不像,則是形容極北地區常見的一種叫麋鹿的生物。
而蘇浩軒所騎,名爲“趕月追風千里獨行特”,是一頭日行一千夜行八百的寶驢,也叫“一字墨驤駝骨獸”,形容這東西骨架大,就像駱駝一般威猛。
畢竟是一頭寶驢,多少也有點道行,簡簡單單一個樹蜂還嚇不到它。但嚇不到它是嚇不到它,他沒跑,蘇浩軒嚇着了……
“這……啊這……啊這這這……這他孃的什麼怪物!”
看到面前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這頭樹蜂,蘇浩軒差點嚇昏過去。
此時蘇浩軒只覺得眼前一迷糊,褲襠一熱,風一吹又覺得一涼……直接被嚇尿褲子了。
辛虧這會樹蜂的胃傷未愈,不然直接這麼一口火,說不定蘇浩軒也就直接喪命於此了。
“我主莫慌!我看這西洋的龍似乎有重傷在身,無需害怕!”
正當蘇浩軒有點手足無措的時候,身後一聲大喊,蘇浩軒心裏總算有點底了。
就在蘇浩軒身後,一道殘影閃過,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蘇浩軒身邊。
但見此人頭髮不長,年紀大約在四五十左右,一身白袍,帶着眼鏡,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樹蜂。
那位朋友您要問了,這位是誰啊?
這位不是旁人,正是蘇浩軒的軍師——楊勇信。
楊勇信,那可不是一般人,乃是出身於琅琊修行世家,楊家世代以出神入化的雷電法術而聞名天下。
而到了楊勇信這一代,則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因早年間留學西洋時候,與西洋法師進行過多次探討交流,研發出了通過雷電來刺激人的神經,從而控制人意識的新法術。
正是因爲這個技術,楊勇信也獲得了西洋霍格堡魔法學院辦法的“教授”頭銜。
楊勇信一看,蘇浩軒竟然尿了,瞬間氣就不打一處來:
“停停停,別他媽瞎說了!”蘇浩軒一聽楊勇信說的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什麼意思啊,生怕我嚇尿褲子這事兒別人不知道是嘛?用得着這麼大聲喊?怕不是玩兒電玩兒多了,後遺症給自己腦袋電壞了吧……
整個陳塘關北門,不論是李長風的守軍,還是蘇浩軒的叛軍,所有人都在強行忍着不笑出聲來。
“嗷!”
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吟,打破了尷尬的氛圍。
楊勇信該怎麼說怎麼說,可畢竟倆人面前還有一頭樹蜂呢。
楊勇信微微一笑:“哼!一個西洋來的爬蟲而已,有何可怕?”
但見楊勇信雙手抱團,兩手中間突然現出一絲電光,緊接着,隨着他兩手按着一定的軌跡轉動,手中的電光越來越多,行程一個看起來就讓人心驚膽戰的雷電球。
“孽畜!喫你楊教授一發球形閃電!”
但見楊教授手腕一併,手心一張,兩手推着球形閃電往前一放。
“嗖!”
這閃電就徑直飛向了樹蜂的逆鱗傷口處。
楊勇信畢竟是西洋留學過的,對於西方的龍,海市有着一定程度的瞭解。這種名爲樹蜂的龍他雖然沒怎麼見過活的,但是對於標本之類的,也見過很多次了,所以樹蜂的要害在哪兒,他還是比較明白。
球形閃電打在樹蜂的逆鱗上,瞬間炸爲漫天電光,伴隨着雷暴聲,讓在場的絕大多數人目不能視,耳不能聞。
約莫有一分鐘的功夫,電光和雷暴聲才漸漸消散,此時在場已經完全沒有了樹蜂的蹤影。
樹蜂呢?因爲有法陣的束縛,早在面臨重大傷害時候就回到了球裏,而李謹之作爲球的持有人,能夠感受到樹蜂的狀態,即便目不能視、耳不能聞,也在第一時間通過祕法收回了那個裝有樹蜂的球。
“龍呢?”蘇浩軒看着空空蕩蕩的橋頭,顯然有點不知所措。
“我想,這或許是幻術吧!”楊勇信沉思片刻,“倘若不是幻術,這龍基本上不會憑空出現在我們面前,也不會憑空消失。而且根據我大額經驗,受到這種程度的攻擊,還不足以讓它受到致命傷,顯然會引起它的瘋狂報復。”
“瘋狂報復,那你還敢打?”蘇浩軒一聽嚇了一跳,好傢伙,楊勇信這是瘋了?
但楊勇信緊接着就給了蘇浩軒解釋:“沒什麼事兒,即便它暴怒了,我還是有辦法去解決它的。但我萬萬沒想到,這龍竟然是一道幻術。”
雖然一個在城樓一個在城下,但李謹之好歹也是稍微練過一點仙術,耳音還是要比一般人強很多的,也能聽得清二人的對話。
“哼,真是一對草包……”李謹之聽着二人的聊天,嘴一撇,這哪兒挨哪兒啊,真是沒見識。
不過這也不怪楊勇信和蘇浩軒。蘇浩軒作爲東北一個綠林起家的反賊,顯然是知道不了多少東西。而楊勇信雖然去過西洋,但是沒去過東洋啊,見過樹蜂不一定就見過那裝龍的球。
楊勇信又是陷入了短暫的思索,又看了看身後被嚇退挺遠的那些軍兵……
“大王,咱還是先撤回紮寨,我有一計,可不廢一兵一卒,攻破陳塘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