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軍、中軍已經與李如壁、李楷固部會合,目前正在全力回擊,與勃倫贊刃激戰,撕扯着合上的壁壘。
“兩位將軍,我將手下的騎兵交給你們,由待詔將軍統領。待我攻入死門-騰蛇,你們即刻與回援的軍隊,全力攻擊結合部,突出去。”
說完這話,不待二郭反應,秦晙撥馬挺槍殺了回去,緊隨其後的則是其近衛的百餘名騎兵。
仗打到這份上,誰都能看出來,死門騰蛇是陣眼,想要逼敵人回撤,那就只有攻敵所必救,如此纔有可能,將這支“拖家帶口”的軍隊送出去。
可讓二將沒想到的是,秦晙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的決絕和瘋狂,竟然敢率百騎,衝擊重兵防守的陣眼。
別以爲放棄生命,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郭家兄弟可是猶豫了很久,都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
但這個年輕人,竟然輕易的捨棄了!他不知道,這一去,十死無生嗎?
唉,也許他們真是老了,捨棄不了這一身剮,倒是失去了年輕時的青春熱血。
自嘆不如,慚愧萬分的同時,兩兄弟抓緊時間調整部署,總不能讓秦晙他們白白送死!
與二郭的想法一致,死門-滕蛇的悉多於,見有百餘名唐軍騎兵,挺槍殺了回來,他的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是唐人太自大,還是他們沒有腦子,突都突不出去,還敢急吼吼的趕來送死?
只見秦晙大吼一聲,拍馬挺槍,率領百騎闖進吐蕃軍陣中。眼見唐人如此無禮,吐蕃的將校士卒,也是紛紛怒吼,提着兵器,翻身上馬,誓要砍下來人的首級。
“兀那唐將,老子來會一會你。”
騎着汗血寶馬的吐蕃將領,嘴癮還沒過完,手藝也沒來得及施展,就被秦晙一槍挑於馬下。
“聒噪!”
抖了一個槍花,秦晙挺槍躍馬,繼續率軍突擊,悉多於猜的沒錯,秦晙的目標就是他,就是要“擒賊擒王”,不,中原人叫“挾天子以令諸侯”。
角聲大起,血滿徵袍,刀槍劍戟中猶如走馬觀花,虎入羊羣,縱橫莫當,無一合之敵,攪合的吐蕃軍中大亂,逼的吐蕃軍只能邊打邊圍。
其中,悉多於的四名部將,見秦晙英勇無敵,也顧不得體不體面,拍馬上前,踊躍施勇,刺槍使刀,與秦晙戰作一團,殺了天昏地暗。
手中銀槍如龍翻飛,橫砸豎挑,手起處衣甲平過,血如泉涌;手落處,貫喉破甲死後不絕。僅二十餘會合,四將先後落馬,氣絕而亡。
陣眼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勃倫贊刃當然也注意到了,雖然明知道此時分兵是不明智的選擇,但也不甘的揮了揮手,隨即分兵。
也正瞅準了這個機會,二郭發動了最凌厲的一擊,擊穿壁壘,與薛、蘇等人會合。回頭見此情形,勃倫贊刃更是氣的哇哇直叫。
見衆敵軍圍了過來,身邊的百騎也僅皆戰死,立於陣頭的秦晙放生狂笑,那不可一世的狠勁,確實讓人心生懼意。
沒錯,他賭贏了!以一百人,換幾萬人安全突圍,這比買賣怎麼看,怎麼值。
吐蕃中軍跑出來一將,高聲問道:“唐將可留姓名!”
“幷州軍副將-秦晙是也!”
將長槍掛在得勝鉤上,抽出金鐗,怒吼一聲,竟然不退反進,單騎單馬,直衝悉多於衝去。他必須搶在勃倫贊刃回來前,幹掉這位吐蕃大將。
悉多於所在之地是個高臺,又布有衆多的弓弩手,見沒人能生擒這唐將,隨即向其發射弩箭。
一支兩支的無所謂,依秦晙的身手,躲過去完全沒有問題,可數量飽和到一定程度,躲是躲不掉的。要不是他反應夠快,一準跟他的座騎一樣,成刺蝟了。
打了兩個滾,望着悉多於嘲笑的衝他比劃了一個手勢,秦晙也不罵街,提着雙鐗,貓着腰,好似猿猴一般,來回穿插,所到之處,比有人命殞於鐗下。
喝,爆喝一聲,秦晙跳上高臺,擊退阻攔的兵將,直逼悉多於而去。可就在他的金鐗靠劈中其腦門的時候,只聽鐺的一聲,手臂頓時發麻。
回頭一看,正是吐蕃大將-勃倫贊刃,見勃倫贊刃的氣力如此之大,而他又耗了不少力氣,自知不是敵手,擊殺不了吐蕃主將。當機立斷的秦晙回手一攪,將悉多於手中的配劍給弄了過來。
不等勃倫贊刃再下手,秦晙翻身跳下高臺,捅死一名戰將,奪過戰馬,翻身上馬,又衝入戰陣,揚長而去。.......
擡手製止了弟弟,望着秦晙在戰陣中縱橫馳騁,背手的悉多於不由感嘆:“本帥征戰數十載載,從無見過如此之將軍,真乃虎熊之將也。”
“四哥,再不追,誘餌就都跑了!”,勃倫贊刃急吼吼了補了一句。唐軍都跑了,他們怎麼向二哥交待啊!
呵呵,“五弟,你覺得他們還跑的了嗎?向西看,薛仁貴也好,唐朝的援軍也罷,還是擺脫不了被圍的命運。”
沒錯,悉多於之所以不急了,就是因爲看到了論欽陵的前軍,已經出現在西側的高坡之上,且已經有人分兵,向東去抄突圍唐軍的後路了。
所以,現在他們打成什麼樣,已經不重要了,反正這些人都是要留在這裏的。讓悉多於感興趣的是秦晙,要是能活捉這位唐將,招降他,那對吐蕃可是大有裨益的。
“好,我這就去收拾兵馬,與二哥的主力,圍殲這股唐軍。”
與悉多於不同,此刻的勃倫贊刃肺子都快氣炸了。
花費了這麼多心血,耗費了這麼多人力、物力,竟然讓人把這甕中之鱉輕易的救出去。他們大吐蕃軍的臉面,往那放!
唉,無奈指了指幼弟,悉多於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