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章懷太子傳 >第二百零二章 長安之變!
    與李淳風一會,李賢的心裏就有譜了,準備起行北歸關中。也就是在這時,李賢接到了兩封傳書,其內容分別與李賢、雲曦二人有關。

    高句麗人反叛之役已經落幕,可渤海國也因此傷筋動骨,雲曦的兄長-大武藝,重傷未愈,無法輔助其父-大祚榮處理國事,所以調雲曦返回遼東。

    而另一份則是,中書令郝處俊,侍中-中書侍郎-張文瓘,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戴至德、在皇帝龍體違和之際,鼓動監國的太子,篡位自立,效仿太宗登基稱帝。

    皇帝龍顏震怒,不僅將三位重臣闔族已羈押至刑部待審,太子弘也被圈在宗正寺。現在的長安政局,風雨飄搖,猶如風暴眼一般,隨即都可能發生不可意料之事。

    有了這兩封信,李賢不得不將留下一部分照顧傷員慢慢北上,而他與雲曦也輕裝簡行,乘快馬一路日夜兼行奔向長安。

    行至長安外十里,李楷固等留在長安的渤海國侍衛也已經早早的等在這裏,李賢和雲曦都知道,他們倆是到了告別的時候。

    接下腰間的百鳥朝鳳玉佩,放在雲曦的手中,李賢沉聲言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這塊玉佩留個念想,一路保重吧!”

    雲曦也不客氣,將玉佩掛在腰上後,抽出刀斬斷了一縷青絲,用帕子包好,也放在了李賢手中。

    歪着腦袋笑道:“遇事別逞強,小命只有一條。”,說完這話,雲曦翻身上馬,帶着李楷固等人策馬揚鞭而去。

    看着雲曦是不是的回頭張望,李賢握着青絲矗立在原地久久不語,不遠處的謝映登、李洛水也是連連搖頭,這對小人明明心裏有對方,可怎麼誰都不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呢!

    離別本來就是一件傷感的事,可沒心沒肺的馬遵,卻在這時感慨了一句: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是,這話是沒錯!可不該他說,更不該當着李賢的面說。只見李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翻身上馬,衝着城門策馬而去。

    後知後覺的馬遵還問了一句:“我說錯了麼?啊,你們說說啊!”

    “你沒錯,你呀,太聰明瞭!”,路過的謝映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呀,也就是在雍王府當屬官,換其他地方,早被埋土裏了。”,李洛水也毫不客氣,直接了當的下了定義。

    而程伯獻更是不客氣,語重心長的告訴馬遵,他從前一直聽殿下說,知識改變命運,可看到馬遵之後,他倒是覺得不讀那麼多書,其實挺好的。

    我,.......

    剛進城,就見百姓們三五成羣,爭先恐後的要到東市口看熱鬧。仔細打聽才知道,今兒東市口要殺的,正是兵圍翠微宮的張文瓘,及其一族。

    案子還沒結,就開始殺人,這還得了!這不是殺人滅口,要坐實太子與諸臣合謀造反的罪名麼!李賢也是一夾馬腹,直奔東市而去。

    剛擠進來,就見張文瓘及兩個兒子張漪、張潛跪在最前,身後分別戶部侍郎-張文琮,刑部員外郎-張文德,太子率更令-張文收,太常少卿-張文禧,及張氏一門大大小小二百餘人。

    而張家的那些老弱婦孺,也跟男人們一樣,個個帶着重枷,壓的連腰都擡不起來,只能跪在地上,低聲的哭泣着。

    張文瓘出身清河東武城張氏,留侯張良裔孫,東漢衛尉張協之後。自漢以降,其家中出的高官數都不清,歷代皇帝賜予的旌表,祠堂裏都擺不下。

    如今,忠義傳家的家族,卻成了謀反的賊子。闔族老小,即將盡滅,張家幾百年的傳承,就要斷送在他們手中了,怎麼不讓人唏噓,天道無常。

    御史中丞-來俊臣,刑部郎中-許昱,則立於監斬臺上。他們是負責審訊此案的重要官員,如果不是斬殺張文瓘這樣的宰相重臣,還真叫不動了二人。

    只見許昱展開文書,高聲誦讀:侍中-中書侍郎-張文瓘,揹負皇恩,狼心豺性,結黨營私,排除異己。假傳軍令,裹挾儲君,欲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悖逆之事。

    經三法司請旨如下:張氏一族男子,成年者盡皆斬立決,未成年者發配崖州,族中女子全部發往涼州,與披甲人爲奴。

    好傢伙,這處決是夠狠的了!崖州那麼遠,讓孩子們帶着枷鎖走過去,這一路下來能活多少?而且,崖州那是什麼鬼地方,成年壯漢去了都活不下,更別說孩子了。

    至於,全家的女眷,比發到教坊司當官妓更狠,讓她們去邊境吹黃沙,伺候大頭兵,與折磨人沒什麼區別。照着這兩條執行,還不如殺了他們呢!

    張文瓘當初在上面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慘。之所以這麼慘,除了張文瓘腦袋上的罪名外,還摻雜了一定的官場潛規則。

    當官的,誰能不得罪人,哪怕是一個眼神,也能讓人不快。現在他倒黴了,人家落井下石,也並不稀奇。

    而張家的男丁們,聽到這則上諭後,也是開始掙扎,紛紛高呼:不公,無罪!尤其是張文瓘的長子-左衛率郎將-張漪反應最是強烈,兩個刀斧手都快壓不住了。

    “爹,爹!咱們無罪,冤枉啊!”

    “爹,你說話啊!不反是死,反也是死,咱們反了吧!”

    張漪這話一出,張家的男子也是激憤的嗷嗷叫,紛紛叫着反啦,反啦!而來觀刑的人中,那些受過張文瓘恩惠的人,也是瞪紅了眼,與守衛法場的士卒們對峙着。

    哈哈......,“張文瓘啊張文瓘,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還說你是冤枉的?你兒子連造反都喊出來,還冤枉麼?”

    用許昱的話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得死!如果張文瓘是忠臣,那就應該叩頭,領旨,謝恩,心甘情願的帶着一家老小上路。

    但張漪這話一出,無疑證明,張家對陛下不是百分百的忠心,他張文瓘就是不折不扣的反賊。所以,朝廷殺他滿門,恰如其分,是有先見之明的。

    總而言之,許昱在道德和禮法上“綁架”了張文瓘,不管反與不反,張文瓘都得帶着反賊的帽子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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