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章懷太子傳 >第二百零八章 你是這樣的蠢貨
    一日之間,東宮的兩位主人先後離世,皇帝暈厥,肘腋之間皇室大變,這可是容易出亂子的時候。劉仁軌、閻立本作爲左、右相,當然有責任作點什麼。

    雍王賢,是嫡次子,有公心,重大局,有他在,定然可以遏制住其他皇子,穩住局勢,等待皇帝安然甦醒。所以,劉仁軌需要先跟李賢談談,打個招呼。

    可二人回來後,澤王李上金卻蹦了出來,話裏話外的擠兌着李賢和劉仁軌,說他們趁着東宮有變,皇帝龍體有恙,便勾勾搭搭的,着實有違人臣之責。

    “六弟,不是三哥說你,你的年紀不小,也辦差多年,要學會怎麼避嫌,知道麼?”

    “還有你,老七,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還揉肚子,你就不能少喫點。”

    “老八,別以爲躲在後面就了事,站沒站相,跪沒跪樣,你說你還能幹嘛!”

    別說李顯、李旦,就算是李賢也被這傢伙驚着了,他們三個可是皇后的嫡子,你一個庶子出身的皇子,是誰給你的勇氣,說教我們的。

    還別說,人家李上金根本不拿自己當庶子看,反而背手開始說教起來。作爲皇帝膝下最長的皇子,他們的“長兄”,李上金必須在這個關鍵時候站出來,爲君父分憂。

    “三哥呢,明着告訴你們,這個時候,誰也不擰着父皇的意思來。特別是你,老六。”

    “作父皇的長子,你的長兄,本王有責任在這個時候,承擔一些重擔,爲君父分憂,爲朝廷出力。”

    幾位相爺雖然不以爲然,但他們是人臣,不應該在君父暈厥之際,再加上一把火。而李顯、李旦的年紀又小,搞不懂他的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可李賢不是傻子啊!太子弘夫婦屍骨未寒,皇帝最後什麼樣還不知道呢!更何況,立長立嫡,立賢立德,那都是太子喪儀過後的事。

    你小子就算是想當太子,盼了多少年了,也不至於這麼急切吧!

    “老三,你有病吧!你要是忘吃藥了,讓階上閒着的太醫給你開點,拿回王府喫吧!”

    “老六,你目無尊長,你信不信,我以長子的身份治你。”

    李上金這話,可是把李賢逗笑了,治他?行啊,你要那本事也行。

    這小子的母親楊氏是個普通宮人,因爲自卑從來就沒擡起過頭。現在他頭上沒了太子,見光了,想收拾老子?

    “草包肚子羅圈腿,彎彎胳膊月牙嘴。人五人六的,父皇、母后還沒說話呢,你算什麼東西。”

    “我告訴你,要是敢在這時候炸毛,挑事,本王就敢修理你。”

    還沒等李上金反駁,內侍總管高福端着聖旨走了出來,高聲宣讀皇帝的旨意,階上的李賢諸人也都俯身領旨。

    詔曰:皇帝龍體違和,可朝務不可偏廢,軍國重事交天后處置,左相-劉仁軌、右相-閻立本等三省宰相輔佐政務。許王-李素節,入中書省,參議政務。

    太子無後,着英王-李顯,冀王-李旦爲兄守陵,宗正卿-李景桓,刑部左侍郎-裴居道,吏部左侍郎-裴行儉,主理太子夫妻的喪葬事宜。

    另,解除侍中-來恆檢校兵部尚書之職,晉左侍郎-岑長倩爲兵部尚書。郭待詔、阿史那道真爲左右侍郎。

    檢校幷州大都督-晉陽留守-雍王賢,臨戎卻敵、賁育之勇,軍謀武勇,好學下賢。着即授左右千牛衛上將軍,節制大明宮諸軍防務。

    “這,這,不可能呢!父皇已經暈厥過好幾次了,他怎麼能下達聖旨。”

    李上金自認爲還是瞭解皇帝,他老人家對天后忌憚的緊,又對權力抓的很緊,他怎麼可能輕易就放了手呢。

    一定是皇帝即將大行,天后要謀朝篡位,穩固朝局,便假借皇帝之名,行奪權之實。

    “澤王,您不信沒關係,陛下宣幾位皇子,及劉、閻二相入內覲見。您可以親自問,聽聽陛下怎麼說。”

    額,高福這話可是把李上金懟了個跟頭。而與他差點剛乾起來的李賢,則是淡淡的來一句:跟着進啊!隨即招呼諸人走進宣政殿。

    進殿之後,就見到皇帝頭上勒着帶子,斜着靠再龍椅上,武后則坐在一旁,端着碗,幫他吹着剛熬得的藥。

    精神不怎麼好的皇帝,擺擺了手,示意大夥不必行禮了。單手揉着頭,沉聲言道:“老三,今晚你上竄下跳教訓你的兄弟們,你想幹嘛啊?”

    “兒臣,兒臣是擔心父皇的龍體,擔心您,您龍體有恙。”,磕磕巴巴的李上金,還小心的擡頭看了一眼皇帝。

    可眼神與皇帝對上之時,李上金便立馬低下了頭。心裏也不停的叨咕着:皇帝是被武氏母子弄糊塗了,怎麼連裏外人都分不出來了。

    “爲朕的龍體着想,朕看你是等不急了吧!太子屍骨未寒,你就如此的急不可耐,你還是人麼?”

    “父皇,兒臣。”

    李上金的話還沒有說完,皇帝便擡手打斷了他:“你別叫朕父皇,朕不是你父皇。”,話間,皇帝又指了指翟鋒:“把你的刀給他。”

    “當太子幹什麼啊,當太子還得看朕的臉色。你現在把刀撿起來,把朕這個君弒了。你馬上就可以登基。”

    皇帝的話不僅重,手也沒閒着,接過武后手中的拿碗藥,連碗帶藥,一點沒糟踐,全都賞給李上金了。

    嚇的李上金立刻俯身,叩頭請罪,嘴裏還解釋着,他絕對沒有覬覦東宮之位的想法。他是真爲太子之逝傷心,更是爲皇帝的龍體擔憂,一片忠心,天地可表。

    “忠心,你有什麼忠心?朕看你是野心有餘,能力不足!”

    “就你這樣的蠢豬,竟然也想當太子。”,話間,李治又看向劉仁軌、閻立本:“你們倆說,朕該怎麼收拾這個畜生。”

    生在天家,身爲皇子,有爭儲之心,無可厚非,誰都能理解。可李上金不僅蠢的一點城府都沒有,連腦子都是漿糊。

    太子弘的身體還沒涼透呢,你就急吼吼的趕着上,跟他那出身低微的母親一樣,都是見利忘義,見識淺薄之輩,成不了什麼氣候。

    而兩位宰相也很是無語,誰能想到澤王如此的膚淺,見着小利,立刻豬油就蒙了心。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剛纔那哪是哭太子弘啊,分明是高興大了,刻意表演的。

    是,按照名位來說,他是“庶長子”,有安撫諸弟的責任。可他這“嘚瑟”也太早了,皇帝還沒有到駕崩的地步。

    可他們倆是外臣,能說什麼呢!所謂家醜不可外揚,皇太子夫婦在一日之間崩逝,再處理一位親王,那與宗室和朝廷都沒有好處。

    劉仁軌二人認爲,不可再節外生枝,小懲大誡讓他長長記性就算了,反正誰也沒指着他成什麼“大事”。

    哼,可皇帝顯然對二相充當和事佬的行爲並不滿意。搖頭示意二人再想想,該怎麼收今天的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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