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對良娣-張謹,這個心機深沉,手段毒辣的女人,就沒那麼客氣了。今兒,李賢特意推了朝務,來處理這個沒有下限的毒婦。
他對這些側妃的態度其實是一樣,爭寵可以,互相攻訐也罷,奢侈浪費也無所謂,只要她們做事有度,李賢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前朝、戰場,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李賢已經很累了。他不想自己休息的一畝三分地,也搞得跟戰場一樣烏煙瘴氣的。
“張謹,孤的要求不高,安分守己,敬畏順服,就這麼難嗎?”,話間,李賢借過陳媚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
“敬畏?順服?”
噗,張謹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竟然捂着嘴笑了起來。也有可能她的笑點低,已經開始揉肚子了。
“太子爺,別管你在前朝、戰場有多英明睿智,可你真是不懂女人。”
“偌大個皇宮,有哪個女人是甘於平庸的?比如,你的母親-皇后娘娘?”
“你不會健忘到,她是怎麼當上皇后的都忘了吧?”
張謹承認,她對李賢是有敬畏的,可說到順服,那真是一點都沒有。
原因很簡單,因爲李賢的心裏,根本就沒有她們,所有的宮妃在他眼中,甚至都比不上太子妃的一個衣角。
記得太子妃剪指甲,戳破了手指,太子光着腳跑到了後面,取來了藥箱,親自爲太子妃包紮。
從那一刻,張謹就知道,李賢與雲曦兩情相悅,想當上東宮的女主人,必須徐徐圖之,絕對不能操之過急。
本來,她是想載在於凝的頭上,依着太子妃上次懲罰的舊事,這次下手只會更重,畢竟關係到東宮子嗣。
也許,還能弄出人命,那就太好了。不僅剪除異己,還能引得於家不滿,其母族勢必會聯合其他關隴世家一同上本,徹查真像。
到時候,她再禍水東引,將這一盆髒水扣在雲曦身上。太子妃有一子、一女,對付其他有孕宮妃了,她可太有“正當”的理由了。
“臣妾知道,一次搬不到太子妃。可架不住一而再,再而三,不是還有房氏?”
“臣妾就是要像皇后娘娘一樣,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直到爬上皇后的寶座爲止。”
張謹說的挺認真的,而且一副狠辣的樣子,像是在撒癔症一樣,尋常人聽了一定覺得好笑。可李賢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因爲張謹選擇的方式,恰巧符合了這個時代,大多數人的選擇。
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環境下,沒什麼不可能的。皇后就是個明顯的例子,從先帝的才人,一步步成爲皇帝的皇后。
無心被有心算計,總有一天被算計到。進了宮的女人,看着了她勵志的“升職記”,爲什麼不爭相效仿呢?
“殿下,你以爲你身邊的女人,有幾個是真心順服的?”
“哦,除了太子妃,包括這位陳尚儀在內,都惦記着成爲太子妃,進一步問鼎皇后寶座呢!”.biqugé
恩,“深思熟慮,思路敏捷!道德文章之家,教出一個毒婦來。”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孤就成全你。”,話間,李賢勾了勾手,陳媚便端着一個盤子走了過來。
“良娣,殿下特諭賜你牽機藥,服後腹中劇痛,致頭足相就如牽機狀,故名牽機。”
“殿下是從不輕易賞人的,奴婢服侍您服用。”
飽讀詩書的張謹,當然知道牽機是以馬錢子爲原料製成的毒藥。中毒者會窒息,無力及身體抽搐。脖子向發硬,然後肩膀及腿痙攣,直到蜷縮成弓形。並且只要中毒者說話或做動作就會再次痙攣。屍體仍然會抽搐,面目猙獰。
“唔、唔。咳咳,咳咳!”
“一日夫妻百日恩,李賢,你好狠啊,一點夫妻之情都不念。”
呵呵,又抿了一口茶水後,李賢淡淡道:“你在閨中之時,就應該聽說孤,高句麗人稱孤爲血手修羅。”
“看到你要死的份上,孤跟你說一句心裏話。孤只會有一位太子妃,無論生死。你從來就沒有過機會。”
說完這話,李賢起身撣了撣自己的衣服,向雲曦寢殿走去。今早,李隆璟那混小子鬧的夠嗆,他得去看看,小傢伙補覺沒有。
李賢這前腳出門,後腳牽機藥便發作了,張謹便好像被雷擊了一般,一邊抽搐、痙攣,一邊痛苦的哀嚎着。
而東宮的冷麪女官-陳敏卻頓了下來,抓着張謹的頭,沉聲言道:
“知道爲什麼賜比鴆酒還毒的牽機麼?就因爲你欺負他心愛的太子妃。”
“良娣,有句話你說的對,我是傾心於殿下。”
“可我與你不同。我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殿下,也爭不過太子妃。所以能在他身邊當個女官,一直守着他,我就知足了。”
大戰詭屍的時候,陳媚就看出來了,太子和太子妃,爲了對方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這樣的一對璧人,是離間計就能拆散的?
而且,她們幾個側妃入東宮的日子不短了,侍寢的日子也有這麼長時間了,爲什麼除了段瑗外,其他三人的肚子都沒有動靜呢!
那是因爲,除了段瑗外,所有人服用的坐胎藥,其實就是避子藥,從她們入宮的那天起,太子就沒想過,讓她們誕育子嗣。
“知道奴婢原來是幹什麼的嗎?是舞媚娘,是專門魅惑男人的,配這種藥,對我來說,簡直容易死了。”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李賢心裏清楚的很,她們都是皇后安插在他身邊,將他的一舉一動彙報給皇后的探子。既然是探子,當然也就沒有機會成爲未來皇子的母親。
“段,段瑗呢?爲什麼她除外?”
端端地幾個字,張謹是拼勁權力才說出來的。
可陳媚卻嘿嘿一樂,笑着告訴她,段瑗誠然也是,可她還有用,而且用處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