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章懷太子傳 >三百三十六章 塵封的大安宮!
    皇宮舊檔好說,雖然大安宮荒廢了,但這裏的物件保存是完好的。李賢等人,也在翟鋒的引領下,來到了一處偏殿中。

    據這裏的書吏介紹,這裏的宮檔,只有從武德五年七月到貞觀九年五月的,因爲高祖駕崩後,這裏便再沒被啓用過。

    雖然年限不多,但這裏的記檔卻不少,大到興建改造,小到嬪妃的功過,生育情況,都有所涉獵。

    比如:如“太宗後與公卿謁太上皇於戢武殿,置酒爲歡,乙夜方散,賜帛各有差”。也就是李淵移宮後,太宗李世民也多次前來。

    貞觀四年,“校獵於魚龍川,自射鹿,獻於大安宮”。貞觀五年,太宗“親獻禽於大安宮”。

    貞觀六年,太宗“侍上皇宴於大安宮,帝與皇后更獻飲膳及服御之物,夜久乃罷。帝親爲上皇捧輿至殿門,上皇不許,命太子代之”。.......

    從這些情況來看,貞觀時候,李淵與李世民這對冤家父子,關係似乎很是融洽。當然,誰也不知道,這記載是不是奉皇命而故意記載的,真實情況誰也不知道。

    而且,馬遵還找到了其祖馬周寫的一道條陳記錄:臣伏見大安宮在宮城之西,其牆宇宮闕之制,方之紫極,尚爲卑小。

    臣伏以東宮皇太子之宅,猶處宮中,大安乃至尊所居,更在城外……臣願營築雉堞,修起門樓,務從高顯,以稱萬方之望,則大孝昭乎天下矣。

    馬周在吊腳子案後,沒有交待案子的結果是什麼,卻反過來上書太宗,以孝爲名,重新擴建,增修門樓,營築雉堞,至大安宮的形制大變。

    這就很反常了!大安宮的改造工程剛結束,貞觀八年十月,便以太上皇寢局不適爲由,開始建設新宮-永安宮,也就是今日的大明宮。

    如果,這裏真的不適合居住,廢那個勁頭修繕幹什麼,直接修永安宮不就得了。而且,這次修繕的費用,竟然高達數十萬貫之多。

    “這不是本末倒置嘛,朝廷的底子再厚,也沒這麼個花法!”

    李賢在李勣麾下當兵的時候,軍需糧秣便供給不足,每天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想着怎麼餵飽那幾千張嘴,那兩年過的也都是窮日子。

    這窮日子過習慣了,也就改不過來了。突然見到這麼浪費國帑的,自然忍不住要吐槽幾句。

    當然,也就他敢這麼說!滿大唐打聽去,誰敢拿太宗皇帝的打趣。

    “陛下,這,這個,也屬於正常!高祖皇帝晚年,無所事事,也只有,只有這一點樂趣。”

    皇帝這話讓人沒法接,高祖皇帝這開國之君,當得太窩囊了,在位時就被太宗皇帝遮去了光芒,人人都說秦王當有天下。

    行,兒子出息是好事。可這天下剛統一,龍椅也剛坐熱乎,就被太宗皇帝一腳踹到了下來。從此,成了孤寡老人。

    退位之後無所事事,除了喫喝玩樂,他還能幹什麼?所以,這開銷自然要大。連一向節儉的文德皇后,也是大把金銀的往裏面送。

    其實,這不難理解!太宗夫婦就是想用金銀美女,來修復玄武門之變的傷痕,這是一種愧疚心裏作祟,也是一種盡孝的表現。

    看看宮檔記錄的名錄就知道,足足十個架子,天家果真是富有四海,這些東西算在一起,得多少錢啊!

    “朕是發現了,朕這個皇帝,纔是開國以來最窮的帝王了。”

    這話說的一點沒錯,無論從宮樓典宇,還是嬪妃規模,亦或者喫穿用度享用,李賢絕對是四代君王中最節儉的一個。

    當然,節儉並不是因爲窮,而是他的意識還停留了“小農”的侷限內,也消受不起帝王紙醉金迷的生活。

    “這裏面說,最後一次在大安宮動土,是在垂拱殿,高祖就是在垂拱前殿駕崩的。”

    “高祖駕崩後,那裏也被改爲成了神殿,用來存放一些高祖生前的舊物。”

    之所以提到這,是因爲貞觀六年的改造工程,都是在外圍進行的,而內部改造的便只有垂拱殿,且與北側的迷林接壤。

    “自始皇帝稱帝以來,中原王朝的皇帝不勝凡舉。沒聽說,開國皇帝御用之物,要單獨供奉的啊!”

    馬遵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太宗、先帝的舊物,需要供奉都送到了太廟,其他的都收到了內府封存。如果真有這樣的特例,太宗皇帝怎麼會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

    見皇帝看向自己,翟鋒補了一句:“老臣在貞觀時,就在與秦懷道等人在御前充任侍衛,還真沒聽過這規矩。”

    可李賢卻不認爲,太宗皇帝有多懷念高祖,要是真懷念,也不會建完之後,就扔在這裏不管了。且整個大安宮內,內部唯一改動過的,便只有垂拱殿。

    不管怎麼說,太宗的確在貞觀九年下旨改造了這裏。合不合理不重要,去看看就知道了。

    垂拱殿爲屋五間,十二架,修六丈,廣八丈四尺,殿南檐屋三間,修一丈五尺,廣亦如之,兩朵殿各二間,東西廊各二十間。

    南廊九間,其中爲殿門,三間六架,修三丈,廣四丈六尺。殿後擁舍七間,是爲高祖寢殿。

    輕撫一下龍頭案上的灰,李賢才確定,這鬼地方的確是荒廢好多年了。敗家子啊,這麼大套房產,就這麼荒着,這讓前世連首付都交不起的李賢情何以堪。

    當然,這句敗家子,李賢也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真說出口,別說有不有違孝道,他真怕他爺爺的棺材板壓不住,蹦出來掐死他這個不孝子孫。

    “陛下,臣怎麼覺得這裏陰森森的,脊樑骨嗖嗖地涼風呢!”

    馬遵這話音剛落,冷臉的翟鋒,照着他的後腦勺就甩了一巴掌,打得馬遵連哼哼都不敢,只能蹲在地上話圈圈。

    翟鋒打的是一點毛病都沒有,這是高祖駕崩之地,從某種意義來講,這就是李氏的祠堂。這麼莊嚴的地方,還敢口出不敬之語,就該被治罪。

    要不是看在與其父有舊,憑着他這“盜墓挖墳”的腔調,翟鋒非砍了他不可!

    “好了,翟大將軍,這混賬從來都是沒規矩的,指着他說正經話,日頭得從西邊升起。”

    “走吧,前殿都是些舊物,也沒什麼價值,咱們去後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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