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挺空的，胃裏面餓的都有點疼了。
放下筷子，她擱在手邊的電話亮了，程小柔的消息跳出來。
“淺淺，今天你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可不可以陪我出來坐坐，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我不知道我能跟誰說，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我現在特別沒主意，我整個人都很慌。”
同跟許菡煙聯絡，發消息相比。
對時淺而言，現在同程小柔聯繫，更讓她有一種在跟朋友對話的感覺。
很快將程小柔的微信點開，時淺努着嘴巴，快速做着回覆。
從程小柔的字裏行間，她能感覺的到急切和焦慮。
其實，以她的現狀來說，她自己就挺自顧不暇，焦頭爛額的。
可對程小柔，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怎麼了？小柔，你想跟我約在什麼地方見面？”
“我們在商業街中心廣場那裏見面吧。”
程小柔很快回了信息，時淺看着她給出的地址，舔了舔薄薄的脣瓣，馬上應下來。
一小時後，時淺如約到達中心廣場。
她一眼就看到坐在長椅上，一臉失魂落魄的程小柔。
顯然，她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在此之前，時淺還從沒在程小柔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表情。
“小柔。”
低低淺淺的叫着程小柔的名字，時淺在說話間，已經幾步走到程小柔面前，滿臉關切的看着她。
“你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一臉愁苦的樣子？”
有點欲言又止，程小柔雙手抓着身前的包，手指因爲用力完全的沒了血色。
“小柔？”
時淺心裏的疑惑更深了，她擰了擰眉，眼睛探究的在程小柔身上打量着。
是很難說的事情麼？
不然，她爲什麼是現在這種反應。
“我懷孕了。”
“……”
程小柔的話讓時淺整個釘在原地，腦子裏空白的懵逼了好幾秒。
“淺淺，我懷孕了，可我不知道我懷的是誰的孩子，天啊，真的太荒唐了，剛剛在醫院查出來的時候，我覺得簡直……我覺得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我沒有這方面的印象，淺淺，我不記得我跟男人有過什麼，我不記得，可我自己一個人，我不可能懷孕的。”
“……”
那是肯定的了，想有孩子，首先那得做有孩子的事。
不然的話，要說一個女人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肚子大了，那估計面對這樣的奇聞異事，呵，全世界大概都要過來研究一下。
“醫生說，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怎麼辦啊，我還是個學生，我又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天啊。”
程小柔臉色慘白，她用手抓了抓她的頭髮，臉上滿是慌張。
“你怎麼會沒有印象的？小柔，要不，你再好好想想？能看出孩子的時間，那或許你就可以順着這時間點，順着這條時間線想起點什麼。”
時淺倒不是懷疑程小柔，問題是這事，她也不是很明白。
酒後亂性麼？
或許，針對於程小柔的不清楚，她只能做出這樣的解讀，這也是迄今爲止，在時淺看來，最爲合理的推測。
“我不知道，沒有的，我每天的生活特別簡單，我根本不會離開學校，我想過了，我一點都想不出。”
“……”
程小柔的狀態挺糟糕的，她明顯越來越慌。
面對時淺的提醒，她根本沒辦法順着時淺的思路走，她只用力的搖頭，慌亂的否認着。
“你先別這樣慌，小柔，我覺得，可能你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冷靜。”
“冷靜了，我們才能梳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不用這麼怕，孩子的月份還小，又不是說有了就一定要生下來。”
“小柔，你好好聽一聽我說的話，嗯？你先深呼吸，好麼？做幾個深呼吸。”
“……”
程小柔這件事現在炸的時淺都顧不上她的糾結了。
“現在好一點沒有？小柔，或許我們與其去考慮孩子到底是誰的，我們更該考慮這孩子的去留。”
“這個孩子，你會想要留下來麼？”
“……”
時淺覺得，正常來講，程小柔是不可能會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的。
真的沒有可能的，她既然什麼都不記得，那何必讓自己變成一個單親媽媽？
她一直以爲，女人生孩子，那是需要足夠的愛的。
再說，未婚生子，不說外界的人怎麼看，單單是她自己，這就是極大的壓力，生下一個生命，那是要負責的。
生容易，養難。
“小柔，不想要的話，還是儘早流掉，這樣對你的身體傷害纔會小，你也好恢復。”
“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程小柔開口的時候，嗓子明顯的啞了。
“在我從醫生嘴裏聽到我懷孕的時候，我更多的，想的都是我怎麼會有孩子，我沒想過這個孩子的去留。”
“你說得對，淺淺，既然我沒有記憶，那想找人負責是不可能了，所以我最該想的，還是這個孩子的問題，她在我肚子裏，我對那個男人沒有任何辦法，可這個孩子，她的生殺大權在我手裏。”
時淺眨了下眼睛，理是這麼個道理，但不知道爲什麼，聽到程小柔這麼說，她總覺得有點彆扭。
事實上，她剛剛在跟程小柔提流產的事時，她心裏面就是不太舒坦的。
現在雖說也就是一個胚胎，還不能叫做胎兒，然而，她覺得這事，還是有點殘忍。
再有，不知怎麼，她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慕子琛的臉，她想到了，慕子琛在跟她說，要她生個孩子時的深情和深沉。
她之前倒是沒想過，或許，慕子琛在醫院跟她提要她生一個孩子，也是有另外一層目的的。
除了他想有他們之間的孩子，還有可能，他是想要跟她之間，再多一層緊密的牽連，他想拴住她，讓她沒辦法離開他。
“淺淺，你說我應該要麼？”
“好可笑啊，我懷孕了，我卻不知道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