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對陸川,還真是有夠入心的。

    她平素裏,好似無比認真的對他的那些表白,彼時,在她睡夢中,真心話的襯托下,簡直是一文不值,要多諷刺有多諷刺。

    很打臉。

    不論是對時淺自己,還是對慕子琛。

    她的那些虛與委蛇,她的那些粉飾,在這會,都不需要被識破,她自己直接便處於崩塌狀態中。

    不過她打的更狠的,終究還是慕子琛的臉。

    慕子琛覺得可笑,一次次,時淺嘴裏的那些話,他居然明知道不可信,他卻還是犯蠢的信了。

    “唔。”

    睡夢中,疼痛讓時淺驚醒。

    困頓下,大腦的反射變得稍微有點遲鈍。

    又反應了幾秒,躺在牀上的時淺意識到,她的脖子被咬了。

    “慕子琛,你做什麼?”

    時淺背靠着男人,身體弓了下,嘗試着掙了掙。

    有點懵,她想不通他這會是在發什麼瘋。

    慕子琛不睡覺,幹嘛咬她。

    皺了下眉,後知後覺的,時淺忽然想到,方纔她好像做了什麼夢。

    夢裏的內容,她記不真切了,可她好像是跟陸川在一起。

    她夢到的,難道是曾經她同陸川的相處麼?

    心臟變得特別不舒服,當腦子裏浮現出這樣的認知時,時淺本能的牴觸,抗拒,不想面對。

    時淺的問題,慕子琛沒有答話。

    他將下巴直接墊在時淺的肩窩上,在她耳邊,他的呼吸一下下有些沉。

    “子琛?”

    “……”

    時淺不明所以,呼吸提了提,她再次開口,叫着慕子琛的名字。

    “怎麼了?你是有什麼事情麼?剛剛你到底爲什麼咬我啊?”

    難道是幻覺?可不像啊。

    鼓了鼓腮幫,時淺仔細感受着脖頸上隱隱還泛着的疼。

    “子琛,你說話啊。”

    慕子琛一直不吭聲,時淺嘗試着想要轉個身,同他面對面。

    “呵,看到你睡得太沉了,我有點嫉妒。”

    “……”

    這個答案,聽得時淺靜了好半晌。

    誰來告訴她,這算是什麼答案?

    嫉妒?

    所以,他要讓她醒過來,跟他一樣大眼瞪小眼麼?

    接受無能的扯扯嘴,時淺伸手在枕頭邊摸着電話。

    熒白的電話屏幕很快亮起來,三點多一點,確認了時間,時淺將電話屏幕重新按滅。

    “那你爲什麼會睡不着?你有心事麼?”

    “……”

    又掙了下,之前的動作被慕子琛按住,這一次,時淺再度自動作間,向他傳達出她想要轉身看他的意願。

    “就這樣讓我抱我一會吧。”

    男人低醇暗啞的聲音很快響起來,他的大手開始帶有幾分禁錮意味的直接環住時淺的腰。

    這是不讓她轉身了。

    低了下頭,時淺將手覆蓋在慕子琛的手背上。

    “那……要不我們聊會天?子琛,你到底爲什麼失眠?”

    “大概心裏想的事情多了。”

    “公司上的事情麼?”

    淡聲問着,有些想法,很臨時的在時淺的腦子裏涌出來。

    她的狀態,眼下已經是越來越清醒了。

    說白了,慕子琛要是不鬧她,不硬生生的把她咬的痛了。

    這個晚上,她多半會就那樣睡過去,她並不至於醒過來。

    然而,這會醒了,要再說入睡,那反而變得有點難。

    總得算下來,今天她睡的時間很長了。

    “子琛,你能給我講講,你到底是怎麼成功的麼?”

    “慕氏現在做的這麼大,發展的這麼好,只是幾年的時間,你這樣的發展,可以說是一種奇蹟了吧?”

    慕氏的規模,真心同曾經的時家不相上下。

    甚至,要是較真的去比,時淺覺得,比時家還要更上一層樓。

    這也是爲什麼,當她第一次跟慕子琛去到慕氏的時候,她會有那樣的感慨。

    然而時家有那樣的輝煌,規模,那是她爸爸十多年才建立起來的,那可不是一朝一夕。

    慕氏,那就不同了。

    算算時間,也就屈指可數的幾年,慕子琛他就做到了她爸爸十多年才能達到的高度。

    時淺回想陸川所說的人血饅頭。

    她真是不得不順着陸川指出來的方向,對慕子琛有那樣的猜測。

    要是這些,全部建立在時家的基礎上,那自然是不難做到了。.七

    倒是她,之前在這一塊居然完全沒有細想。

    她自己都沒辦法定義,她自己都沒辦法說,對那些不同尋常,她到底是故意忽略,還是真的一點都沒想到,又或者是自己對自己強行洗腦,將一切盡數歸功於慕子琛的優秀,無限自我擴大化他的能力。

    “奇蹟?”

    慕子琛聽着時淺的話,脣瓣微末的牽了牽。

    “很多媒體報道,之前倒是經常將這個詞跟我扣在一起。”

    “之前?現在不會麼?”

    男人的迴應過於精簡,這讓時淺從他的字裏行間,沒辦法獲知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不喜歡我的事情出現在任何社交媒體上,所以,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有那樣寫我的文章,很快我便讓人做了處理,一直到現在。”

    “那你還沒說,子琛,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現在這樣的?”

    “子琛,你……”

    有點難以啓齒,頓了頓,時淺的心臟慌的跳的沒有半點章法。

    “之前你不是坐牢了麼?你經歷過那樣的事,再想創業獲得成功,是不是會變得更難?當初的事情,對你應該影響很大吧?不論你是找工作,還是創業,你應該都要比旁的人還不容易,是不是?”

    “怎麼突然這麼刨根究底?”

    咬了下時淺的耳朵,但這次,慕子琛沒有用任何力氣,除了親暱曖昧的讓時淺臉熱,時淺並不會有絲毫的痛感。

    “淺淺,我倒是看不出來,原來你對我的創業發家史這麼有興趣。”

    “我想知道,你不能夠告訴我麼?子琛,你是有什麼不能說的麼?”

    “你覺得我有麼?”

    不置可否的笑了下,慕子琛淡聲向時淺反問。

    時淺忽然的刨根究底,若說一開始表現的還不那麼明顯,到了這會,她的那點小心思已經昭然若揭了。

    “我不知道,我再問你,子琛,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說說,好不好?你講給我聽聽,我之前也是好奇的,可我不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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