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揉了揉臉，自我調整着表情，伸手無可躲避的將語音通話接下來。
“淺淺，怎麼樣了？”
“……”
開門見山，很直接的，在時淺將語音接下來後，程小柔立刻迫不及待的開口問着。
“抱歉啊。”
愧疚的如實迴應，時淺在下一秒馬上看到程小柔失望的表情。
“小柔，你先別失望，是我還沒跟他講，我今天肯定會跟他說的，你放心，我今天絕對會找機會跟他說。”
“還沒說？”
程小柔聽到時淺接下來的話，臉上失望的表情有些回緩。
有一線希望，怎麼都比一點可能性沒有要好的多。
“嗯，我跟他不是有點鬧矛盾了麼。”
提及她和慕子琛之間的不愉快，時淺本能的有點躲閃。
程小柔聽着時淺的話，彎了彎脣。
如果說昨天晚上，時淺第一次談到她和慕子琛之間的不愉快，程小柔還沒有什麼精力去注意，去過問的話，到了這會，她終是對時淺的事有些上心了。
“什麼矛盾啊？淺淺，我那天看着，我覺得他對你特別好，而且他那樣的男人，應該不會隨隨便便對你甩臉，發脾氣吧？”
“……”
在程小柔心裏，她對慕子琛是有點神化的。
她沒接觸過慕子琛這樣的男人，可她私以爲，慕子琛該是很成熟的男人，他每天大抵處理公事都忙不來，要說爲了雞毛蒜皮一樣的小事同時淺發生矛盾，想想都不太現實，她覺得不可能。
不會隨隨便便甩臉，發脾氣麼？
時淺心裏琢磨着程小柔的話，嘴角無奈的又垮了垮。
她現在面臨的，好像就是慕子琛莫名的喜怒無常。
他的脾氣，或許不能說是比之前大，可絕對比之前，讓她感覺到更加難以捉摸。
“淺淺？是什麼不好說的事麼？若是的話，那我就不問了。”
“也不是，我也說不清他到底怎麼回事，我跟他，好像隔着什麼，大概不只是我對他有這樣的感覺，他對我也是一樣吧。”
“小柔，失去記憶，之前我並不覺得怎麼樣，可隨着時間，隨着跟他接觸的越多，我便越覺得，好像我失去的記憶特別重要。”
“……”
“如果我沒有忘記一些事情，大概我就能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了。”
只是那樣的話，呵，時淺很懷疑，她和慕子琛的關係，也許不會比現在好，反而比現在還要差。
“那你努力想想呢？現在醫療手段也挺厲害的，或許，你可以想起來，不過，淺淺，失憶什麼的，我真的不論怎麼想都還是覺得這是離我們生活很遠的事。”
唔，何止程小柔覺得這事是個很玄幻的事，時淺自己也有這樣感覺。
“我想不起來，不管我是不是努力想，過去的事情，哪怕只是一個片段，我都想不起，這種感覺……”
頓了下，時淺臉上浮起迷茫的思索，“就像是遺忘的幾年，從來不曾存在。”
“算了，不說這件事了，小柔，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已經夠煩心的了，我不想因爲我自己，帶給你更多的煩惱。”
默了幾秒，程小柔試探中再次開口。
聽她的聲音，她這會是有些猶豫情緒的。
“你們既然都鬧了彆扭，要不，我的事情，你乾脆別跟他說了。”
“我不想因爲我，再讓你們之間有更深的隔閡，也不想你因爲我，對他低頭。”
男女之間，要是生氣較真的話。
必然是誰都不想理誰，誰都不想先開口打破僵局的。
程小柔雖然很想得到慕子琛的幫助，可她一直也在心裏提醒着自己，她不能太過自私了。
她不想時淺因爲她，硬生生的在慕子琛面前矮一頭，她不想時淺委屈自己。
儘管她現在弄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彆扭，又到底是誰的錯。
“低頭？沒有那麼嚴重，而且，仔細算下來的話，我們生氣，好像從來都是我哄他更多一點。”
時淺聽着程小柔的話，原本繃着的表情倒是有了一點笑意。
“啊？”
“啊什麼，我說真的。”
聳了下肩膀，時淺拿起筷子，戳着面前碗裏的粥。
“他那個人，生氣的時候像冰塊，不生氣的時候，像塊木頭，跟他在一起，想跟他有點什麼，肯定要我主動啊。”
嘆了一口氣，時淺唏噓的不行。
“要是我不是失憶，不是失去這幾年的記憶，而是乾脆重生到我十八歲，那就好了。”
“……”
那樣的話，她想，她可以未卜先知，所有未來發生的事情，她都能及時制止。
不過，在現實生活中，她也就是想想，這種想法，也就只能僅限存在於她的腦袋。
程小柔被時淺這種想法驚了下，張了張口，她一時間居然沒找到能夠迴應時淺的話。
“呵，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覺得我太能做白日夢了？”
“淺淺，你腦洞這會開的是挺大的，重生什麼的，要真有，那我也想回到一個多月前，我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王八蛋佔了我的便宜。”
這是第一次，程小柔對着時淺說了髒話。
“噗嗤。”
時淺驀的笑出來，可能是沒有過罵人的經驗。
明明是一句罵人的話，然而，從程小柔嘴巴里講出來的時候，莫名的多了一股子萌萌的味道，軟綿綿的，沒有絲毫的力道。
只是，笑過，吐槽過之後，兩個小女人像是突然沒有了話題。
沒人說話，之前還算熱的氣氛，漸漸冷卻了。
但說實話，以程小柔和時淺目前的狀況來說，開心什麼的，的確也不屬於他們。
他們兩個眼下是各有各的煩惱，並且誰的煩惱都不算輕。
“小柔，你先儘可能的放寬心吧，畢竟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最遲晚上，相信我，我肯定會給你消息，我會主動聯絡你的。”
“我知道了。”
程小柔聽着時淺的話，頓頓的點頭，又同時淺隨便簡單的講了幾句，而後伸手在電話屏幕上戳了戳，終止了語音通話。
時淺同程小柔微信裏的語音剛剛結束，下一秒，陸川就像是掐着時間一樣，電話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