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總,抱歉,太太不太相信我的話。”

    收了線,周凌看着慕子琛,沉聲講着。

    “她要過來?”

    慕子琛修長的手指轉了下手上的筆,下彎着薄脣,他說話的時候,喉結在脖頸上滑了滑。

    “是。”

    點了點頭,時淺今天同慕子琛之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周凌完全是懵的。

    他只知道,早上到公司沒幾個小時,慕子琛突然讓他推了一個會,然後一個人出去了一段時間。

    “慕總,我剛剛從太太說話的聲音裏,感覺太太好像不太舒服,好像病了。”

    慕子琛沉寂的眼波動了下,視線帶了幾分犀利的看向周凌的臉,他脣瓣開合,一字一頓。

    “她是不舒服,她發熱了。”

    “……”

    慕子琛的態度在平靜下,透着一股子詭異。

    察覺出氣氛在往糟糕的方向發展,埋低了腦袋,杵在慕子琛辦公桌前,周凌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自然的,他也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你先下去吧。”

    “好的。”

    如臨大赦,聽到慕子琛讓自己離開,周凌立刻應聲,跟着忙不迭的轉過身,想快速離開慕子琛的辦公室。

    “等等。”

    “……”

    驀的,慕子琛又一次開口。

    周凌被叫住,逛淘寶他停在原地,很快轉過身。

    “她如果真的過來,不用管,不要帶她出現在我面前。”

    “明白了,慕總。”

    足足愣了幾秒,周凌壓着心底的詫異,在不可思議中附應。

    --

    別墅裏,時淺掛斷電話,很快調整狀態,重新回了臥室。

    她這會腦袋有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外加上發熱,整個人難受的厲害。

    之前她從別墅裏出去見陸川,她那會的狀態都比現在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可她必須要去找慕子琛,讓她就這樣在臥室裏呆着,她做不到,她呆不下去。

    她很清楚,她和慕子琛現在有很深的誤會。

    她需要解釋,也必須解釋。

    見到慕子琛,她才能知道他這會到底怎麼想的,他們也才能把一些話說的清楚。

    她不希望他們之間有不必要的隔閡,誤會,畢竟他們之間的問題夠多了。

    再多積壓,呵,怕是他們早晚會徹底的斷了。

    即便現在不斷,即便現在慕子琛同她就這樣冷着,僵着,但那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感情是需要維護的,婚姻也需要經營。

    在這些問題上,時淺自認她看的,想的都很清楚。

    這一次出門,大概也是有了之前攔截她不成的經驗,別墅裏的傭人誰都沒有站出來對她多說一個字。

    沒再開車,知道她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開車,時淺直接挑了個別墅裏的保鏢,讓對方送她。

    到慕氏的時候,時淺拿出電話,有在想要不要聯繫周凌。

    不過,想到他之前對她的搪塞,她乾脆放棄了。

    周凌就是慕子琛的一個特助,說白了,慕子琛不想見她,周凌也沒辦法。

    她一味的去找周凌,除了浪費時間,也會讓他諸多爲難。

    既然不會有她想要的結果,她又何必將周凌拖進她和慕子琛之間的渾水。

    有點傻的選擇乾等着,時淺坐在一層會客區的沙發,靠着沙發背,眼睛沒多少神采的看着來來往往的人。

    用手摸了下腦門,試着腦門上的溫度。

    時淺發現她似乎更熱了,甚至身上因爲發熱,讓她止不住的冷。

    “呼。”

    自我取暖的抱住肩膀,很煩躁的,時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沒幾分鐘,前臺接待走到時淺面前,滿臉關切的向她詢問。

    “您好,您要喝水麼?”

    “……”

    眼皮緩慢的動了下,慢悠悠擡眼,時淺看着站在她身前的女人,“有熱水麼?”

    “有的,您稍等。”

    “……”

    女人很快點頭,轉過身,不多一會,從一側的飲水機上接了一杯熱水。

    “您小心燙。”

    “謝謝。”

    嗓音微啞的表示感謝,時淺伸手小心的將水杯接下來。

    溫熱感,很快自水杯外側蔓延到她的手心。

    身體止不住的瑟縮了下,明顯的打了個寒顫,時淺爲她這種生理上不受控制的反應有點心塞。

    她不喜歡這種特別柔弱,脆弱的感覺。7K妏斆

    如果是表現在慕子琛面前,她不會介意,但旁的人,她很介意。

    女人看到時淺明顯很冷的樣子,一抹詫異從她眼底流過。

    張了張口,她想要說點什麼。

    可話到嘴邊,怕弄巧成拙,她最終並沒講話。

    事實上,她會過來完全是周凌的交代。

    周凌在電話裏沒有說太多時淺的事,但她其實知道時淺同慕子琛的關係。

    時淺第一次出現在慕氏的時候,她震驚了太多人。

    慕子琛這個慕氏的實際掌權人,有關於他的事,對他們這些公司的員工來說,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大BOSS的私生活,呵,平時他們沒有渠道瞭解,獲悉,眼下送到眼前的,他們怎麼可能放過。

    “你還有事麼?”

    時淺注意到身前的女人似乎一直都在看她,舔了舔脣,在試探的喝了一口水後,仰着泛白的臉,向她輕聲做着詢問。

    “沒,沒什麼事,我就在那邊,我看您好像有點不舒服,等下您要是有什麼需求,您儘管過來找我。”

    “嗯。”

    訕淡的笑了下,輕勾了勾脣,時淺重新低下頭,看向她手上捧着的水杯。

    現在這種感覺,滋味,還挺奇妙的。

    其實,要不是實際發生,她還真的從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她會這樣坐在沙發上,等着那個跟她冷戰,然後,搖身一變,變得矜貴,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知道他很生氣,可他到底有多生氣呢?他到底都在想什麼呢?

    時淺的手指一下下摳着水杯,又過了一會,她嘗試着,再次撥通慕子琛的電話。

    她希望他能開機。

    眼下這樣,完全聯絡不了的感覺真的很討厭。

    但她收穫的依舊還是失望,電話那端,時淺耳朵裏聽到的,依舊是冰冷機械的女聲,慕子琛依然關機,沒有任何改變。

    “時淺?”

    “……”

    討厭又熟悉的男聲,不期然中從時淺身後響起來。

    撇了撇脣,時淺轉過臉,看見了單手抄袋,一臉痞意的席衍城。

    冤家路窄啊,沒等到慕子琛,她居然等見了席衍城這個討厭的男人,而且,愈發讓她感到鬱悶的是——顧溪這會正光鮮亮麗的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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