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這是人命,人命啊,陸川現在正在搶救,要是一個不好,也許人就沒了。”

    許菡煙的消息,還在接連不斷的發過來。

    時淺沉默的看着,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說驚訝麼?其實不是。

    在季可心的事情上,慕子琛的做法便已經相當讓她“刮目相看”了。

    現在他做出這樣的事,她在某種意義上,有點見怪不怪。

    只是真的太狠了。

    拋出去一切感性因素不談,單單就事論事,那也還是太狠了。

    陸川斷手的照片,時淺不敢再看。

    但並不妨礙那張照片猶如石頭一樣,死死重重的壓在她心口。

    “淺淺,你看到我的消息了麼?你在看麼?怎麼不說話?”

    “陸川的情況真的很糟糕,你要不要來看一下?這個時候,我想他需要你的。”

    “你知道麼?剛剛就是他在囈語的時候,他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在他心裏的,淺淺,這很可能是你們的最後一面。”

    “……”

    又一長串的消息,從許菡煙那邊發過來。

    時淺沉了沉氣息,手指幾次在電話上想輸入點什麼。

    大概是等不了了,不再發送文字,許菡煙的語音直接打了過來。

    “菡煙。”

    沒怎麼猶豫,知道躲並不能解決問題,時淺擡手把語音接下來。

    “淺淺,這邊真的很急,特別急,你來吧,你來,好不好?”

    “……”

    許菡煙那邊很嘈雜,聲嘶力竭的哭聲,非常突兀的,三不五時的傳入時淺的耳朵。

    時淺沒辦法確定現在哭的人到底是不是陸川的母親。

    她還記得,方纔在微信裏,許菡煙說陸川的母親哭到暈厥。

    這會是醒過來了麼?這麼激動的話,怕是她的身體很快還是會承受不住。

    “淺淺,你怎麼不說話啊?你要急死我麼?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能不能有點態度。”

    時淺的反應,有點讓許菡煙捉摸不透。

    她壓着調子,語速在試探中不斷的加快。

    “抱歉,我不會去的。”

    “……”

    完全呆怔住,許菡煙沒想到時淺居然會拒絕。

    陸川受了這麼重的傷,她以爲,於情於理,時淺沒有不過來的理由。

    她知道陸川對時淺做的事,可那又怎麼樣?

    現在這種關頭,不是該去計較那些的時候。

    不過……她也真是想問一下陸川,他到底對時淺做到了哪一步。

    在昨天,他和時淺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淺淺,你怎麼不來呢?今天你要是不來,相信我,你會後悔的,你肯定會後悔的。”

    “陸川他需要你的鼓勵,也許你陪在他身邊,他就能挺過一關,我不是在誇張,醫生真的說他很危險,這樣,你要是不信我說的,我找個醫生,我讓醫生親自跟你講。”

    許菡煙有點嗔怪責備的開口,撂下話,她立刻擡頭想要找一名醫護人員。

    她覺得,或許她一個人做現在這種表述,時淺心裏還有什麼質疑。

    那麼只要再找一個人出來佐證她的話,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不用找了,菡煙,你不用跟我說他的事情。”

    “我想的很清楚,我很確定,我不會過去,無論他是生是死,我都不會過去。”

    “……”

    直接開口表態,徹底擊碎許菡煙心裏殘存的幻想。

    時淺在這一刻,堅定又決絕。

    “爲什麼啊?淺淺,你怎麼這樣絕情?他的傷,你難道沒看到麼?他比之前傷的還要重,現在真的不是在開玩笑的,你們之間就算是做不成戀人,你們也不是仇人,你也不該這樣對他。”

    “你們……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麼?不然,我理解不了你居然要這樣對待他。”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該是這樣的。”

    這是第二次,許菡煙嘗試直接從時淺這裏做一定的突破。

    時淺靜默了一會,“後不後悔,這都是我的決定,而且,菡煙,我既然做了這樣的決定,說真的,我也不覺得我會後悔。”

    “我和他之間,呵,過去的事情,我都不想提了,你也不用想得太多,反正,就這樣了。”

    “……”

    時淺沒有正面回答許菡煙的問題,涉及到她個人隱私的部分,她半點都沒有想講出來的意願。

    “淺淺,你現在這樣做,真的太絕情了,太絕情。”

    “如果你要這樣想,那我也沒辦法。”

    聽到許菡煙帶有指控意味的話,抿了下脣,時淺冷聲做着迴應。

    “你在跟誰說話?時淺麼?菡煙,你把電話給我,我要親自跟那個女人說話。”

    “……”

    陸母聲嘶力竭的聲音從電話聽筒裏傳出來,下一秒,許菡煙的聲音被完全替代。

    “時淺,慕子琛在你身邊麼?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樣傷害我的兒子,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兒子,我的兒子到底憑什麼要被你們這樣欺負。”

    “你們這對狗男女,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你之前勾引我兒子,把我兒子迷得暈頭轉向,現在好了,你對他膩了,對他沒興趣了,你就一腳踹開他。”

    “呵,你讓慕子琛抓了他,你還讓那個姓慕的這麼對待他,他的手都被砍斷了,他當時會是多疼?多疼!”

    “……”

    時淺聽得出來,陸母的狀態這會是糟糕到極致的,她現在比之前擔心陸川那會還要癲狂很多。

    但其實也是,別說陸川的母親,就是她,她看到方纔那種血淋淋的照片,她都覺得看不下去。

    “時淺,你們會遭報應的,你們兩個都是,我不會算了,絕不會算了。”

    “……”

    “行了行了,你別再鬧了,這個時候,你跟那個女人放這些狠話有什麼用?有那個精力,你還不如留着點精力多爲陸川祈禱。”

    低沉的男聲在陸母身邊順着電話聽筒傳入時淺的耳朵,時淺咬了咬脣,推測着,說話的人應該是陸川的父親。

    單從聲音判斷,他的狀況應該也很糟糕。

    不能說印象有多深,但多少的,時淺還是有點記憶。

    在醫院的時候,陸川的父親說話時的腔調很是鏗鏘有力,不像現在這種,透着滿滿的愁苦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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