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淺其實沒怎麼想到，這種時候她和慕子琛居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不過，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沒辦法叫停。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中途再說結束，那未免太掃興了。
慕子琛很小心，全程他都在觀察時淺的情緒，生怕傷到她。
他始終記得，時淺這會還是個病人。
時淺並不知道，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心裏便做了隨時叫停的準備。
只要他發現她有任何的不適，他就不會繼續。
但……他們很契合，慕子琛擔憂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事後，時淺懶懶的窩在牀上，蜷了蜷腳趾，身上滿是倦意。
“累了？”
男人擡手將時淺臉上的一縷長髮慢慢別在耳後，手指曖昧的捏了捏她小巧可愛的耳垂。
“嗯。”
低低的應了一聲，時淺本能的往慕子琛懷裏縮了下。
“我抱你去洗澡？”
微微啞了點嗓音，慕子琛偏着頭，湊近時淺的臉蛋。
“好。”
時淺很快開口，這會倒是沒再害羞。
剛剛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再談害羞，未免矯情的過了頭。
洗過澡，時淺很快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位置是空的，慕子琛並不在。
“子琛。”
靜謐的房間裏，時淺試探的開口叫了一聲男人的名字。
又緩了幾秒，混沌的睡意徹底散去。
從牀上坐起來，擡手擰開牀頭燈，時淺摸出手機，看了眼上面的時間。
十點。
今天他們睡的的確是有點早。
只是，她真不知道慕子琛到底是什麼時候醒的，又或者，他到底有沒有睡過。
仔細回想，好像在洗澡的時候，她就很困了，整個人意識變得很不清楚。
手機裏，許菡煙那邊又發來了好多信息。
時淺打開微信，在很多混雜的信息裏，其中有一條還是語音。
皺了下眉，沉着氣息，時淺按下播放鍵。
“淺淺，對不起，原諒我好麼？”
“……”
挺懵的，時淺沒想到這條語音居然會是陸川發的。
他聲音很虛，儘管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任誰都聽得出，他沒有多少氣力。
她不知道在發這條消息的時候，陸川到底抱着怎樣的心情。
但聽到他道歉，時淺特別的意外。
在酒店的時候，她沒覺得陸川有任何悔意。
尤其，他這會都這個樣子了，以一個正常人的思維走向，好像怎麼都談不上會道歉。
他應該是怨恨的。
怨恨她，也怨恨慕子琛。
時淺捏着電話，正困惑着，下一瞬，手心裏的電話直接震動起來。
不再是微信進來消息，也不是什麼語音電話，這一次，許菡煙是實實在在的給她打了電話過來。
“淺淺，怎麼一直不見你回消息？我給你發的，你都沒看麼？”
“陸川這會還在重症觀察室，他整個人還處於危險中，他時而是清醒的狀態，時而是昏迷的狀態。”
“……”
“淺淺，你過來看看他，你看看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跟你道歉，可他給你發語音的時候，我就在他邊上，所以我聽到了，我聽得很清楚。”
“我不知道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想說的話，你也不用告訴我，可我還是那句話，人命關天，淺淺，你不要袖手旁觀，可以麼？”
“陸家會報警，說到底也是覺得慕子琛做的太過分，你看，現在陸川住院，從頭到尾，不論是你還是慕子琛，你們誰都沒露過面，其實於情於理，你們應該來一下的。”
“……”
依舊努力的試圖做着時淺的工作，許菡煙這一番言辭，在她沒給時淺打電話之前，自她心裏面已經被她單獨演練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覺得，她的這番話，應該可以說的動時淺的。
雖然她不是時淺，但好歹也認識了這麼多年，她並非對時淺沒有半點了解。
她清楚，時淺的心是很軟的。
“淺淺，你不想要陸家不再追究這件事麼？你過來，你跟陸川說，他會想辦法的。”
“當然，可能他這會也是有點心有餘而力不足，可等他狀況稍微好點，你再跟他說，你做他的思想工作，這不會是很難的事。”
“……”
“菡煙，你之前發給我的消息裏說，陸川已經指控子琛了。”
“……”
很冷靜的，時淺指出許菡煙話裏存在的些許矛盾點。
報警的應該的確是陸家父母，尤其是陸母的堅持。
可陸川他也要指控啊，他要是沒有指控，呵，警方怕是也不會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既然陸川都做了指控，她還有什麼能耐讓他回心轉意？
而且，講真的，同陸川跟她道歉相比，她倒覺得，陸川的這種指控，更符合人之常情，至少，不會讓她覺得說不出來的詭異。
“這個……”
許菡煙沒想到她同時淺提這件事，時淺居然還能挑出她話裏的邏輯問題。
頓了下，電話那端，她的臉色難看起來。
“雖然是那樣，但陸川指控的時候，他人也就是剛醒，而且，他也沒有說太多的東西，只是警方問他，是不是慕子琛做的，他點了個頭而已。”
“淺淺，陸川這個樣子，你覺得他有那個體力說太多東西麼？這種事情，說成立那是成立，說不成立，那也隨時可以推翻啊。”
“只要你做通了陸川的思想工作，到時候，他就說他被問話的時候，意識不夠清楚，那不就好了麼？誰還能把他怎麼樣？這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
真的能是一句話的事麼？
但這句話，時淺可不會那麼天真的以爲，可以隨隨便便的去做更改。
陸川這個人，性格里有偏執偏激的一面。
她是不想再跟他接觸了，上次的虧，真的吃了一次，她心理陰影到現在。
且不說，慕子琛提醒了她，她不希望自己被無形的套路到，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了，子琛說了，他沒有做，陸川對他這是污衊，他是不是要撤案，隨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