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時淺心裏擔憂的思量着,在她無意的注視下,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廖凱直接站起身,手上禮數性的端着酒杯向她走過來。
表現的很大方,廖凱臉上很坦蕩的笑着。
時淺看着走到她面前的男人,齒尖在脣瓣上微末的咬了咬,難掩被動的伸手拿起面前的果汁。
並不會因爲一句場面話放下擔心,她心裏的戒備仍然存在。
“你好。”
起身很僵硬的迴應,時淺的手指在玻璃杯上無聲的攥了又攥。
“剛剛我好像聽到你說離婚了,是麼?”
“……”
很尷尬的頓住,時淺臉上的表情凝固起來。
方纔在同許菡煙說話的時候,因爲不想表現的太過拘泥,放不開,所以她沒有很刻意的去壓低什麼音量,可她的聲音,她自認也並不大。
講真,要不是特意的豎着耳朵聽,以他們之間的距離,再有包廂已然開始喧鬧的環境,原則上,他該是聽不到的。
“抱歉,時淺,你是不想回答麼?我以爲,你既然跟菡煙承認了,應該在這事上沒什麼好跟我否認的吧?”
“……”
看到時淺不說話,挑了挑眉,廖凱彎着脣,不輕不重的持續開口。
“我只是想跟你求一個確定,坦白說,我現在還單身。”
像是掩飾尷尬的笑了下,不過,從他的語氣神態上,時淺並不覺得他真的有在尷尬。
“我對你還有感覺。”
“……”
廖凱的話愈發直白了,“時淺,你跟我在一起吧,你今天跑到這邊是要找工作,對吧?你要籌你爸的治療費?只要你跟我交往,跟我在一起,這些我可以負擔。”
“大概我們是不會有什麼結果,但你放心,你跟我一場,即便分手,我也會給你足夠的分手費,另外你父親的醫療費,我也可以永遠包下來,我家的企業目前已經交到我手上,我能說到做到。”
“……”
即便到這一刻,時淺都沒有記起來在她面前說話的這個老同學到底叫什麼名字。
然而,他對她說出來的每一字每一句,儘管沒有過分尖銳刺耳,但實際上,他言語中隱帶的意思對時淺來說半點都不友好。
沒結果這種話,在還沒交往之前便講的如此明白。
說到底,他名義上是跟她交往,實則,就是跟她玩玩。
感覺到羞辱意味的存在,時淺的臉色很快整個都難看起來。
“淺淺,怎麼樣?可以麼?這種對你有利的事,你應該不需要考慮太久吧?”
有一股子迷之自信的篤定,時淺能聽得出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覺得她百分之百要答應他的。
字字見血的將時淺的條件一一擺出來,廖凱抿了下杯子裏的酒水,緊跟着就那麼站在時淺面前,當着她的面,不緊不慢的點燃了一支菸。
點菸這種動作,即便是同樣擺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態,慕子琛做,時淺覺得是一種欣賞,眼前她這個老同學做,她覺得就是完完全全的裝逼,噁心。
只是,饒是到了這會,他依舊還沒說夠。
“你家倒了,慕子琛也拋棄了你,你又需要錢,說實在的,你現在的市場行情,即便是賣,你也賣不上多少錢,而且你還可能遇見一些有變態嗜好的老東西。”
“……”
一把鑰匙,忽的被他從口袋裏摸出來扔到時淺身前的茶几上。
“啪”的一聲脆響,像是錘子,狠狠地砸在了時淺心口。
包廂裏,這會像是陷入了極致的安靜。
在廖凱同時淺開口說話的那一刻,玩鬧聊天的男男女女全部自發的停下來。
有人率先出頭,這場好戲,誰會願意錯過?
但講真,饒是在這種時刻,羨慕嫉妒時淺的那也不是沒有。
廖凱是廖家唯一的繼承人,能跟他搭上線,雖說他是比不得慕子琛,可實實在在的,他也算是青年才俊了。
“呵。”
看到時淺一直不說話,扯了扯脣,廖凱聲音散淡的又一次笑了。
繚繞升騰的菸圈從他脣齒間吐出來,反感的躲閃,時淺討厭接觸同他有關的一切。
留心到她這種下意識的動作,廖凱的眼底閃過一抹惱意,不過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對他來說,時淺終究是他年少時期求而不得的夢,他想圓了這個夢。
“是不是我說的話有哪裏讓你不喜歡了?時淺,我對你的心意是真的。”
“其實有些話,我是可以不說,可我不想騙你,白白給你期待,假使我們相處的很愉快,我也不排除娶你的可能性,只不過,你現在的身份,想順利嫁進我家的確有點困難。”
“你做我的外室,可能對你來說更輕鬆些。”
“……”
即便能過得了他這一關,時淺也肯定是過不了他爸媽那一關的。
曾經時家輝煌的時候,他對時淺是高攀,現在是時淺配不上他了。
“抱歉,我不賣身的。”
“……”
時淺不知道這會她的表情應該怎麼擺,木着表情,她將手上的杯子放在茶几上。
“時淺,你傲什麼,狂什麼啊?廖凱還能看得上你,你應該偷着樂,有什麼可裝的,你今天到這邊,難道不是要過來賣?”
抱打不平的牛鬼蛇神冒出來,可謂是迫不及待的朝時淺發起攻擊。
“廖凱把話說的都這麼明白了,真不知道你裝什麼矜持,別等下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你上趕着求他上你。”
“……”
“就是啊,時淺,有些機會,嘖嘖,那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你小心裝過頭了,回頭得不償失,廖凱你也是的,一個被玩過的女人,你幹嘛還要自降身價主動找她?”
“……”
一句又一句真正意味上的諷刺開始了,時淺作爲被攻擊的對象,她站在那冷靜的用視線掃過一張張幸災樂禍到扭曲的臉。
這些都曾是她的高中同學,在此之前,她還真不知道原來她有這樣不得人心,居然一朝落魄,這麼多人都要攻擊她,看她的好戲。
廖凱全程都沒什麼情緒的盯着時淺,他在安靜的等待,守株待兔的意味明顯。
許菡煙不緊不慢的端着杯子,塗着口紅的脣瓣幽幽的抿了一口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