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了吸氣,近乎於本能的,想要從慕子琛的懷裏離開。
“別鬧。”
察覺到時淺想同自己拉開距離,眉心蹙了下,慕子琛手上的力氣大了不少。
被限制了自由,在男人懷裏慢悠悠的重新埋下腦袋,躊躇了一會,時淺澀澀的開口。
“顧小姐,她很愛你。”
“……”
“子琛,同祁小姐相比,或許跟她結婚的話,對你來說更好一點,也許,你爺爺是有考慮這些,所以選擇了她。”
對慕子琛而言,身邊有一個愛他的女人,怎麼都比身邊呆着的是心根本不在他身上的女人要好太多。
只不過,這樣的話,對慕子琛個人而言是好事,對他們兩個未來即將出生的孩子是壞事。
顧溪,她還蠻能帶給時淺壓力的。
坦白說,或許有點慫,但事實就是——時淺其實有點怕她。
在此之前打過交道,時淺的認知當中,顧溪是個蠻厲害,蠻有手段的人。
並且,要劃重點的是,她很善妒。
讓她眼睛裏揉一顆沙子,怕是比登天都要難。
“對我好?”
戲虐的發出一聲諷刺的笑,把玩着時淺的手指,低頭向時淺的臉上看,瞧見時淺彼時那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的樣子,舔了下脣,慕子琛的大手霸道的挑起小女人的下巴。
被強迫着對視,甩着腦袋,時淺試圖掙脫男人的禁錮。
“與其讓我相信是對我好,我更願意相信,這一切是他利弊權衡後的結果。”
“……”
“真的有多爲我好,他就不會這麼做,他就不會枉顧我的想法,無視我的真心。”
聽見慕子琛提及真心兩個字,時淺漆黑的瞳仁明顯的縮了縮。
沒辦法迴應,不敢迴應,時淺彼時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現在的她,膽小懦弱的可笑。
慕子琛有看到懷裏小女人那一瞬的黯然,低頭帶有安撫性質的在時淺的腦門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躺在牀上,男人的大手一直很緊的纏環在時淺纖細的腰身上。
時淺最開始因爲各種胡思亂想有點失眠,不過很快,大抵同慕子琛在一起,時淺空落的心還是有被無形中填滿,身體漸漸下意識的往慕子琛懷裏鑽,往他身上靠,沒多一會她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時淺有點急切的回身,去尋找身邊的男人。
然而,什麼都沒有。
用手試了下,昨夜裏慕子琛躺過的位置早已沒了半點溫度。
其實要不是有看到枕頭上,牀上有明顯被人躺過的跡象,時淺真的還要以爲,是不是昨天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是不是從頭到尾,其實,她還是在做夢。
只是種種跡象告訴她,真的,全部都是真的。
她醒的有點晚,睡的也有點太沉。
這讓她完全沒有發現,沒有察覺慕子琛的離開。
鼻尖狠狠地酸了下,用手揉了揉鼻子,時淺想要將她這股子酸澀難當的感覺緩一緩。
“時小姐。”
臥室的房門很快被敲響,時淺聽到傭人的聲音,用手揉了揉臉頰。
“時小姐,醒了麼?早餐做好了,您可以洗漱一下出來喫東西了。”
被動的應了一聲,慢悠悠的從牀上坐起身,時淺穿上拖鞋,幾步走進洗手間。
站在洗手檯邊,伸手拿過牙刷,下一秒,鏡子上貼着的便籤紙讓時淺錯愕的怔住。
這是慕子琛的字,她認識的。
“淺淺,開心點,不要胡思亂想,我還會在找時間過來看你。”
之前好不容易甩脫掉的感性情緒,因爲便籤的出現,再度翻涌上來。
時淺手上握着牙刷,雙手撐在白色的洗手檯上,眼睛快速紅上來。
酸酸漲漲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用力的吸着鼻子,不想再流眼淚,不想再讓已經跑到眼眶裏的淚水掉下來,揚起腦袋,時淺儘可能的將眼睛瞪得大大的。
慕子琛這男人……好壞,真的好壞。
誰要他留這樣的東西給她,他們都說好了的,孩子生下來一人一個,然後他們就老死不相往來。
他不要以爲沒有了祁念,他們的約定就不作數了。7K妏斆
她纔沒有要跟他在一起,她纔沒有要取消之前的約定……
走出臥室,在餐桌邊喫早餐的時候,最新的新聞推送進了時淺的手機。
取代了此前的祁念,顧溪的名字開始同慕子琛掛在了一起。
這顯然是慕家的傑作。
眼下這個節骨眼上,方纔鬧了一場那麼不愉快的婚禮事故,這會,要不是慕家願意,誰敢再去曝什麼慕家的新聞。
“慕總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沒了一個祁小姐,現在又來了一個顧小姐?”
“……”
“不過這個顧小姐,不會是顧溪吧?”
有點感慨又氣憤,客廳裏,原本正在收拾衛生的傭人停下手裏的活,頗爲費解鬱悶的開口。
她看向時淺,眼睛裏情緒複雜極了。
果然,時淺和慕子琛的事,她之前想的簡單,也想的過於理想化。
即便出了祁念那檔子事,眼下,慕子琛那邊依然沒有要娶時淺的意思,這看起來,極有可能是慕家在背後從中作梗。
可這算是徹底的緣分盡了麼?都到這個份上了,還是沒辦法有什麼在一起的轉機,那怕是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嗯,顧溪。”
該難過的,該震驚的,這些情緒在昨天晚上消耗的也是差不多了。
面上表現的相當淡定,時淺面對傭人的疑惑,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個傭人是從跟在慕子琛和時淺身邊的老人了。
顧溪以前去過海城那邊的別墅,所以自然而然的,傭人是知道有這樣的一個人的。
“啊?真的是。”
看到時淺淡然的迴應,傭人反倒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
訕訕的將電話收起來,重新拿起抹布,又過了一會,公寓裏響起傭人氣不過的吐槽。
“這顧小姐,以前我就看出她對慕先生有意思,這當初你也不上心,但這話又說回來,現在的人是怎麼了?別人兩口子原本過得好好的,怎麼就非一門心思的挖牆腳?”
“……”
“別人的男人就那麼好?強扭的瓜就那麼甜,這時代真是讓人搞不懂。”
時淺聽着傭人的話,有點出神的握着筷子發呆。
別人的男人好不好,這她不知道。
但……她的慕子琛,真的是特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