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父的眉心緊緊的蹙起來,“溪溪,你真的不是在說謊麼?”

    “……”

    “那你告訴我,你說清楚,你頭上的傷,到底是什麼來由,你不要試圖敷衍,或者在這裏跟我顧左右而言他。”

    “這個傷……”

    顧溪早就有預料到,她爸沒有那麼好敷衍過去。

    鼓了鼓腮幫,嘴角輕輕抿了抿,她長長的眼睫毛在空氣中輕顫。

    “我說實話,那你別生氣,這個傷,同子琛哥也不是半點關係都沒有,雖然不是他造成的,可是,確實是因他而起。”

    “……”

    “我知道,他一直都有藏着時淺,今天跟他鬧了一場,那會,我說他要是不跟時淺斷個乾淨,我就要自殘,傷害我自己。”

    “……”

    “然後,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了,我的腦袋被我自己作出來一處傷。”

    聳了聳肩膀,顧溪也還挺佩服她自己的。

    能在短時間內,快速組織語言,撒出這麼一個謊,顧溪覺得,她的反應,真的是簡直不要太快。

    關鍵,她這個謊言邏輯都是通的,讓人根本挑不出任何問題。

    “你……”

    明顯語塞,顧父一口氣硬生生的堵在胸腔裏,好一會都出不來。

    “溪溪,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麼可以拿你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任何事情,都沒有你的安危,沒有你的身體健康重要。”

    “……”

    “怎麼一碰到那個慕子琛,你就半點都不正常?以前的那個你,到底去了哪?溪溪,你不該做出這麼沒有腦子的事。”

    有些咬牙切齒,顧父的痛心,彼時半分都不摻假。

    “我應該跟你說過,好的感情是會讓你成爲更好的自己,而不是讓你變得癲狂,讓你變得根本不像你自己。”

    “……”

    “你怎麼就那麼鬼迷心竅?任何事情都可以通過溝通解決的,如果慕子琛實在沒有辦法給到你全心全意的愛,那你就該棄了他,再換句話說,就算你要死要活的喜歡他,那也不是非要跟他在一起。”

    顧溪現下的那種瘋狂感,顧父實在是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去贊同。

    以往他會支持顧溪,那是在顧溪沒有行爲過激的基礎下。

    可眼下,事情一再的偏離正常的軌道。

    “可我就是要死要活的喜歡他,我就是要得到他,要跟他在一起。”

    “……”

    “爸,這還是我第一次距離我的願望那麼近,你讓我放手,你讓我相信什麼喜歡不是非要在一起,呵,我做不到。”

    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顧溪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一再的因爲激動而止不住的抽搐。

    “我不會放手,我必須要跟他在一起,我要做他的妻子,我要跟他結婚,那個時淺,她永遠只能成爲一個棄婦,她這輩子,她別再想跟子琛在一起。”

    “……”

    “爸,你能想想辦法麼?你可不可以想想法子,找出時淺,處理掉她,她的存在現在會妨礙到我的幸福,只要她不在了,我就可以跟子琛永遠幸福的生活下去。”

    手指緊緊地抓住手機,呼吸很重,顧溪並不正常的態度,饒是隔着電話,顧父都可以感知。

    真的太瘋狂了。

    “你別這麼激動,這件事,肯定是可以解決的,溪溪,你現在的狀況不適合情緒大起大落,你頭部撞傷嚴重,有一點腦震盪。”

    閉了閉眼睛,調整了下情緒,顧父儘可能用平穩的態度同顧溪說話。

    當務之急,他還是想要讓顧溪從不正常的狀態裏迴歸正常。

    “爸,你真的會幫我的,對不對?那個時淺,我們一定可以處理掉她,這件事,還挺急的,我不想要一直拖。”

    “……”

    “還有啊,可不可以做的很隱祕?最好還是讓慕子琛無從察覺,若是他知道了,怕是以後會在我們之間埋下什麼隱患。”

    整個沉溺在自己的情緒裏,顧溪根本不理會,聽不進去顧父的話。

    “溪溪,你先從這些事情裏走出來,可以麼?現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怎麼不是?等不了了,我等不下去,那個時淺,她真的很噁心,她很賤,她明明早就跟我說好了,不會再纏着子琛,可她沒有履行她的承諾,她就是個騙子,小人。”

    顧溪的另外一隻手開始用力的往病牀的牀板上砸,這會,病牀上的被子,牀板,在顧溪而言,仿若就是時淺一樣。

    沒有辦法再說下去。

    直接收了線,表情冷到結冰,顧父帶着他的人,在沒有任何招呼知會的情況下,直接從慕子琛的病房門前離開。

    慕時庭看着顧父帶着人走了,嘴角不輕不重的又彎了彎,視線即刻落在重症監護室的病房門上。

    “你是醫生?我要進去看一下。”

    梁怡已經當了很久的背景板,自從局面變得愈發混亂之後,她根本不再有任何說話的機會。突然被慕時庭點到頭上,她驚了下,而後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慕少,慕總這會是沒有意識的,您就是進去,他也不可能跟您有任何交流。”

    “……”

    “在這點上,方纔我同顧先生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我只是看一眼,不需要有什麼交流。”

    實在沒辦法講,慕時庭的態度到底有沒有比顧溪父親的態度好。

    只是特別無語,梁怡對現下這種,她一直被人徹頭徹尾無視的狀況,感覺到極度的心塞。

    若是不想聽取她的意見,真的,那大可以不用問她的。

    “你想做什麼?”

    席衍城看到慕時庭要進監護室,擰了下眉,伸手攔在慕時庭身前。

    沒什麼感情的兄弟,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利益上的對手,放任慕時庭進入病房,席衍城實在沒有辦法放心。

    “我要進,你根本攔不住我。”

    脣瓣掀了掀,眼尾的餘光略微斜了下,慕時庭棱角分明的臉冷冰的看着席衍城。

    “我知道你,子琛的朋友,你不需要過分緊張,這是醫院,你以爲我過來是做什麼?”

    “……”

    “若是我真想玩什麼陰的,席衍城,我根本不需要親自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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