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無可否認的,這是她當下的心心念念。
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慕子琛身上。
但並不是。
這會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時淺看着閃爍的電話屏幕,失望的出神。
幾秒後,伸手機械的滑下接聽。
在第一時間內,她什麼都沒說。
“淺淺。”
順着電流,熟悉的聲音流入時淺的耳朵。
“爸。”
愣了兩秒,即刻從牀上坐起身,時淺握着電話的手指抓的更緊。
“您怎麼會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是出什麼事了麼?”
現下的時間,着實太晚了。
時淺下意識的擡頭看向窗外,真的,再等一個多小時,她估摸着,天色都要亮起來。
“淺淺,別緊張。”
在電話那端淡聲笑了下,相較於時淺的緊張,時臨相當淡定自若。
“只是方纔做了個夢,呵,這讓我有點擔心你。”
“……”
“你到底在哪,我想見你。”
“……”
“知道麼?爸爸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裏,你有了慕子琛的孩子。”
時淺想破了頭,她都不會想到時臨會忽然沒有任何徵兆預警的同她說這些東西。
臉色白了白,呼吸停滯住,時淺不知道要怎樣接話。
“淺淺,你該知道,有些事是不可以做的吧?一旦你踏出那一步,可就再沒有回頭路了。”
“……”
“你若是同慕子琛有一個孩子作爲牽扯,紐帶,你們這一輩子,這一生,就不可能斷的乾淨,爸爸瞭解你,你不是個心狠的,你會爲了孩子放棄所有的原則底線。”
“……”
“你告訴我,爲什麼躲着我,不肯告訴我你的所在地,淺淺,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做?是不是懷孕了?孩子不可以要,有的話,必須打掉,明白麼?”
時淺身形晃了下,時臨的話,帶給她極大的壓力。
然後,也講清不楚緣由。
時臨現下的話,讓時淺莫名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好像類似於這樣的對話,他們在此之前有過。
但真的可能麼?他們怎麼會聊到這種話題?
齒尖死死的咬在脣瓣上,近乎於要將脣瓣咬到破皮流血。
話鋒轉邊,時淺有些腦熱的問出一個相當大膽的問題。
“爸,我以前懷過孩子,是不是?”
“……”
“我是不是懷過孕?”
事實上,時淺在最開始,她並不是想用這樣的語言去問時臨。
因爲現下她的語氣,還有她問話的當時,潛藏了一份篤定。
可實際上,她對這件事完全是懵的。
她沒有太多的想法。
在這點上,時淺還真是想要忽略掉她此前的車禍,那都不行。
別人或許選擇性的失憶,還會三不五時的想到些東西。
然而,她的選擇性失憶,那叫一個實實在在。
即便偶爾腦子裏出現些片段,她也沒辦法做出太多的串聯。
總的來說,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一無所知的厲害。
時臨的沉默,讓時淺的心臟止不住的收緊。
有的時候,沉默等同於變向的默認。
只是,當這種確認在得到側面的證實後,關於這一點的認知,時淺遠比她以爲的要難以接受。
打胎,這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講,都是不小的事情。
關鍵她理不出來,她想不明白,到底爲什麼會有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
唔,她還記得,慕子琛同她說過的,他在以前沒有碰過她。
嘴脣開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來,時淺的腦子亂的不行。
“我……”
張了張口,幾次想要把話講下去,沒有一次,時淺能夠講出完整的句子。
“沒有。”
又過了一會,在時淺的慌亂中,時臨沉聲開口。
他的嗓音極低,聲音冷到結冰。
在最開始的時候,時臨有再考慮,是不是時淺記起了什麼。
不過這種念頭,僅僅在他大腦中一閃,轉瞬便消失了。
不可能的。
當初他找的人,那可是最頂尖的催眠師,那個人在催眠方面極有建樹。
那會,對方向他做過保證,但凡不是他親自出面解開時淺的催眠,她就什麼都不會想起來。
“怎麼會這麼想?淺淺,你怎麼可能會懷孕?”
“……”
“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們時家的家教,家風,從來不是擺設。”
“……”
“而且,你懷孕?呵,那你覺得,你該是在什麼時候懷孕?爸爸瞭解過,你出了事故,對於過往,你遺忘了很多,可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不是麼?”
“……”
“當初爸爸給你介紹的那個陸川,你同他一直髮乎情,止乎禮,你沒做過任何僭越的事,別說爸爸又沒有跟在你們身後,不瞭解你們的一切,你是爸爸從小看到大的,長在我身邊,沒有人比我瞭解你。”
“……”
“別胡思亂想,懷孕什麼的,這事關你的名節,好了,說了這麼多,你是不是該回答一下爸爸的問題。”
將話題扯回到最初。
不得不說,時臨的一番話,還真有些將時淺給唬住了。
她認爲時臨說的對,她沒有懷孕的時間。
她的記憶是在生日之前,而生日之後,慕子琛很快就出了事。
“淺淺,答應爸爸,嗯?如果懷孕了,一定要把孩子打掉,你現在長大了,爸爸做不了你的主,可有些道理,你該明白,慕子琛不會娶你,你給他生孩子,那孩子的身上就要永遠被貼一個私生子的標籤。”
時臨握着電話的手指上下動了動,視線看向一邊,他身側的保鏢即刻向他打了一個手勢。
追蹤到了。
一如上次那樣,因爲時淺的毫無防備,時臨再一次掌握住了時淺的具體行蹤。
這一次,時臨沒打算再將時淺的行蹤以賣人情置換一些東西的方式,給到其他人。
他是真的打算親自登門。
不能一再的往後拖了,時淺的孩子,時臨已經非常急於去幹淨徹底的處理掉。
他知道孩子在時淺的肚子裏並不穩當。
所以現在他要做的,只是稍稍的再去推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