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幾名保鏢身後,顧父暗色的眼波微動。
出賣朋友,在席衍城這,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邪氣的舔了下脣瓣,轉過臉,席衍城同梁怡短暫的撞了下視線。
沒有什麼辦法,事到如今,哪怕明擺着的自討苦喫,他也只能硬着頭皮面對。
側身,將慕子琛的人靠在牆壁上,然後扶着他坐下來。
席衍城壓着調子同梁怡開口,“梁醫生,麻煩你看好他。”
梁怡緊張的呼吸都有些凝滯,鄭重又沉重的看着席衍城的人,她的手指更用力的抓住慕子琛的肩膀。
席衍城在同她做過叮囑後,很快重新站起身。
沒什麼可拖延的,鬆了幾顆襯衫頂端的扣子,席衍城擺出防禦的姿態。
“顧叔,讓你的人動手吧。”
顧父看着席衍城擺出來的架勢,掀了掀微末的脣瓣,有些譏誚的笑了。
點了點頭,朝着幾個保鏢遞了個眼色。
既然席衍城非要敬酒不喫,那他自然也不會再多留什麼情面。
該給的面子,該給的機會,他自認,已經給過席衍城了。
“席總,得罪了。”
幾個保鏢接到指令,朝着席衍城簡短的知會了下,下一秒,即刻對席衍城毫不含糊的發起了攻擊。
身上的舊傷很快被牽動,咬着牙硬撐,同席衍城預計的差不多,他落敗的很快。
席衍城被保鏢牽制,顧父伸手提了提褲腳,蹲下身,開始與慕子琛面對面。
“顧先生。”
“……”
“請您……”
梁怡伸手,維護的攔在慕子琛面前,在這會,她心跳的飛快。
“啪。”
沒什麼耐心可言,擡手,顧父將梁怡的手臂打開。
“我清楚你只是個醫生,現在的事,我還不想牽連他人,識趣的,你最好閉上嘴,不要惹我不快。”
顧父的態度很差,威懾性很強。
梁怡囫圇個的吞了下口水,被揮到一邊的手臂疼的發麻。
“呵。”
語氣陰測的冷哼一聲,顧父暗色的視線鎖定在慕子琛的脖子上。
說起來,慕子琛現在沒意識,這多少還是有些讓顧父感覺到挫敗的。
不過,或許,慕子琛也該慶幸他這會是昏迷的,不然,單單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還真心不能消減了他心底的憤怒。
慕子琛傷顧溪一分,他必定要百分相還。
猛地伸出手,卯足了力氣,顧父直接去掐慕子琛的脖子。
“顧先生,你這樣做,不太妥當吧。”
就在顧父的手指觸及到慕子琛皮膚的那一刻,明顯年輕又帶有玩味的聲音響起來。
“怎麼說,我弟弟也是個病人,而且,他現在喪失了清醒的意識,你這樣,未免過於落井下石,趁人之危了。”
“……”
“若是我沒有撞見,那這事發生了,大抵也就發生了,可我既然看到了,抱歉,我不能允許你傷他。”
顧父沒想到慕時庭會在這個時候出現,眉心皺起來,他伸在半空的手指微蜷。
對慕家,即便她還沒有更深入的瞭解。
可任誰都知道,慕時庭同慕子琛,他們兩個的關係,根本不可能好。
怎麼說,都是潛在的競爭對手。
就算是慕時庭準繼承人的位子再怎麼穩,他也沒可能會喜歡突然冒出來的慕父的私生子。
“慕少,我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同慕子琛有什麼兄弟情義了。”
冷着調子,顧父短暫思忖了幾秒,自地上重新站起身。
“有沒有兄弟情義這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慕家的人,不能憑白被人這樣欺負到頭上。”
“……”
“這種行爲,明擺着是在抽我們慕家的耳光,打我們慕家的臉。”
分秒間,慕時庭將顧父的行爲無限擴大。
戲虐的淺笑掛到臉上,慕時庭偏了下頭,示意身後跟着的人上前將慕子琛的人從地上扶起來。
“送他進病房。”
“……”
“一個刀傷不斷加重的人,不老老實實的在監護室裏接受治療,還這樣到處蹦躂,莫不是嫌命太長。”
“慕少。”
顧父看到慕時庭的人走上前,語氣愈發沉鬱。
“你這樣不合適吧,他傷了溪溪,就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
“在這點上,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而是凡事,要有一個公平公道,你們慕家要臉,我們顧家,同樣要臉。”
顧父並不清楚慕時庭維護慕子琛的原因,可那個原因,知不知道,對他來說無所謂,他現在要的是慕子琛必須付出代價。
席衍城那邊,自從慕時庭出現,他便停了全部的動作。
一直疲於應對,他身上的汗都將襯衫都打透了。
伸手,觸了觸方纔臉上被打到的位置,用舌尖自腮幫內抵了抵,席衍城極深的看了一眼方纔打到他臉的保鏢。
下手夠狠的,還真是有夠不留情面。
他都懷疑,是不是在他不曾注意的時候,他得罪過這人。
不過,慕時庭也是,不論他現在抱有什麼目的,既然他要過來,那他爲什麼就不能早點出現。
再早個幾分鐘,他也不至於落得這麼狼狽的樣子。
他身上的傷,更重了,好多地方疼的厲害,現在就連在呼吸的時候,他都覺得疼。
“呵,那不知道,顧先生具體是因爲什麼事,要這樣大動干戈?”
“……”
“現在子琛需要得到救治,他的身體經不起這麼折騰,顧先生若是想要什麼交代,可以向我要。”
慕時庭態度相當玩味的應對着顧父,他的視線仿若不經意的落在顧溪身上。
神情散漫的撩了撩脣,慕時庭再度朝着他帶來的人示意,慕子琛終是被人送回了重症監護室。
“他傷了溪溪,慕少,你可以看看,溪溪的脖子,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顧父看得出來,慕時庭根本就是在存心幫慕子琛脫身。
他無心同慕時庭理論,可眼下的局面,他只能耐着性子同慕時庭周旋,他倒要看看,慕時庭到底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