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最開始,時淺特別沉溺其中,後面,她緊張的情緒要多於喜歡。
因着時淺記起來,慕子琛身上的傷。
這個時候,這樣抱她,屬於很大幅度的動作。
可時淺的反抗,全部被慕子琛無視了,他通通不予理睬。
好在浴室距離臥室的牀並沒有很遠,被慕子琛放到牀邊,時淺一瞬就自牀上爬起來,顧不得自己的去扒男人身上的衣服。
“呵。”
面對時淺的急切,慕子琛掀了掀薄脣,發出一道揶揄的淺笑。
“做什麼?淺淺,你這樣扒我的衣服,知不知道,這會讓我不得不多想。”
時淺有些微的惱怒,她白了慕子琛一眼,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遲疑。
她知道的,慕子琛是在故意這樣講,他爲的,根本就是氣到她,讓她放棄當前檢查他傷口的想法。
他表現得這樣明顯,她沒有那麼蠢,連他這點心思都猜不到。
“給我看看。”
“……”
“慕子琛,我要看。”
“我沒事。”
還在試圖阻攔,抿了下薄脣,慕子琛的大手扣住時淺的手指。
“慕子琛。”
非常堅持,時淺看着男人的臉一字一頓。
無形中,兩個人開始相互較勁。
感覺得到現在確實沒辦法躲的過去,舔了下脣角,慕子琛控制時淺的手鬆了。
緊貼在慕子琛身上的襯衫,頃刻間被時淺扯開了釦子。
明晃晃的刀傷,一瞬撞入時淺的眼底。
遠比以前要直觀。
時淺看着慕子琛心口上方,那道橫陳在上面突兀泛紅的疤痕,鼻腔一下就堵住了。
酸酸澀澀的感覺自時淺的鼻子,快速上升蔓延到她的眼眶,緊跟着是她的心。
“淺淺。”
“……”
“我沒關係的,這傷已經好了。”
“……”
“用這個同顧溪劃清界限,不論再讓我做多少次選擇,我都會這麼做,在我看來這真的非常值得。”
所有的事,大抵都是這樣的。
有一得,必然會有一失。
慕子琛深吸了一口氣,擡手安撫的摸上時淺的腦袋。
“真的沒事。”
“……”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我能跑能走,能喫能喝,嗯?”
好麼?
時淺並不這樣認爲,以慕子琛傷口現在的狀態看,方纔這是他抱她的距離沒有很遠,若是再遠一點,也許,這道還沒有恢復完全的傷口會重新崩裂。
慕子琛,他真的太瘋。
吧嗒吧嗒,大顆大顆的眼淚開始從時淺的眼眶裏往出掉。
時淺不想哭的,今天的她,哭了好幾次了。
她的眼睛疼的要命,現在流眼淚,她都能感覺到尖銳的刺痛。
然而,她的疼,在時淺而言,遠遠比不得慕子琛的傷,遠遠也抵不上她此刻此時的心痛。
“慕子琛。”
“……”
“你爲什麼可以講得這樣輕描淡寫?你可不可以爲你自己考慮的多一點?”
“……”
她不想他受傷。
然而事實上,時淺覺得,好像跟她在一起,他總是受傷的那一個。
“不要再受傷了,真的不要。”
時淺眼睛通紅通紅的,慕子琛看着垮着臉,淚水不斷的小女人,心臟揪緊。
他就知道,被她看到他的傷,她會有這樣的反應。
“別哭了,淺淺,你這樣纔是真的在傷我的心。”
“……”
“我不想看到你哭,嗯?”
男人高大的身體在時淺面前蹲下來,慕子琛的大手攥了下時淺的胳膊。
時淺的情緒失控的很厲害,這讓慕子琛有點不知道,到底要怎樣給到時淺安撫。
“小點聲,淺淺,你不怕被你爸聽到動靜麼?”
“……”
“這個時候,你就不擔心他會再跑來檢查你麼?淺淺,你哭成這個樣子,你覺得,你還能對他掩飾的過去麼?”
換了個角度,慕子琛開始將時臨搬出來。
呵,有些諷刺的,慕子琛在想,或許,這是他在當前,唯一可以對時臨有所感激的地方。
有被提醒到。
慕子琛的話,讓時淺一瞬從悲傷的情緒中驚醒。
時淺擡起手,胡亂的在她臉上抹了抹,她開始努力的屏住呼吸,努力的自我控制。
“嘔。”
“……”
“嘔。”
生理性的噁心,又開始了。
時淺有點煩躁的扯了扯頭髮,講真,她挺討厭這種極其像是懷孕的反應。
分明沒有孩子了,她做什麼還要有這種有孩子的樣子。
不完全是隻在考慮她自己的情緒,時淺在這會,她也有將慕子琛的心情考慮進去。
恨慕子琛麼?在這點上,時淺真的不是半點都沒有的。
可有的前提,那也是建立在她記憶不完整的情況下。
現在什麼都知道了,時淺自認,她對慕子琛,委實沒什麼恨的資格。
換個角度看,他的不幸,也有她的原因。
倘若,當初的她沒有各種積極,沒有使勁渾身解數的去引誘他,那怕是,他們之間,呵,也不會有如今這種狀況。
追根溯源,她時淺纔是一切最開始的源頭。
“淺淺。”
關切的叫了時淺一聲,慕子琛墨色的眸子眯了眯,他伸手,一下下輕拍時淺的背。
“有沒有好一點?”
“……”
“到底怎麼回事?除了噁心,你告訴我,你還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其他不舒服的地方麼?
勾着脣,想了幾秒,時淺否認的搖了搖頭。
沒有,確實沒有。
很詭異的,她就只有噁心。
“現在我沒辦法帶醫生來給你看病,或者,你可以向你爸求助一下。”
慕子琛對時臨,實在不抱太大的希望。
連時淺的耳朵,時臨尚且完全沒作爲,一心的拖着,時淺其他的不適,慕子琛沒什麼信心,時臨會對時淺有多少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