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時淺很清楚,她以前有過的。
之前被顧溪圍追堵截到狼狽,她就有過一次見紅。
而現在,那種感覺居然很詭異的又來了。
腦袋有點懵,時淺一時有些無從確定,她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難道是……生理期了麼?
在這塊,委實觸及到了時淺常識上的盲區。
呆怔了幾秒,時淺快速進了廁所隔間。
她想看一下,驗證一下。
紙巾上的血,很快用客觀正在發生的事實給了時淺最爲真實的答案。
時淺整個人忽然就開始激動,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顫了又顫。
所以,呵,她是真的生理期了。
眼眶猛地一下就紅了。
用手撐了撐額角,時淺仰起頭,努力將她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憋回去。
不能哭。
這個時候哭,她很容易被人看出異常。
再者說,爲了早就知道,早就認清的事,她不該一再的去沉溺其中。
過分的執着,她會走入負面的情緒旋渦,她會容易出不來。
眼下,她需要向前看,一切總會好的。
不論她能不能想得開,她都必須要想開。
不然,她同慕子琛,他們兩個也將走入僵局。
這兩者之間,並非沒有內在的關聯。
整理了下自己,爲了儘快讓情緒恢復,在從洗手間走出去之前,時淺刻意的用冷水洗了下臉。
“時小姐。”
守在外面的保鏢看到時淺走出去,探究的同時淺開口。
“您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麼?”
“……”
“您在裏面的時間很久,而且,我好像聽到了您有一些噁心反胃的聲音。”
“我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但你沒聽錯,我確實是有點噁心。”
“……”
“因爲看到了一點……不太乾淨的東西。”
時淺自認一味的否認,大抵上只會愈發的引起懷疑。
所以,索性她直接落落大方的承認下來。
好像事實上,以她現在的情況,在這件事上,也確實沒什麼可隱瞞的。
時淺不想承認,在她心底深處,即便是她早就認清楚的現實,可實際上,她總還是有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那的確是幻想,因着,她其實都沒有講出來的勇氣,她每次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慕子琛,她都沒有講出來過,她自己在言語上都是否定的。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
“當然,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自己進去看,也可以直接打電話跟我爸說,我知道的,你跟在我身邊不是保護我,而是監督我的一切行動。”
無所謂的笑了下,時淺努了努嘴角,轉過身,擡腳嚮應岱病房的方向走過去。
同跟她身邊的保鏢說話,真的,面對應岱,那纔是實實在在,時淺最爲受不了的折磨。
“淺淺。”
“……”
“剛剛你怎麼走的那麼急?這個,你要喫麼?我剛剛特意爲你削的蘋果。”
病房內,應岱已經褪去了方纔那種焦急到有些失態的樣子。
他一如既往的看着時淺,笑的讓時淺反感,而他的手上,這會正握着一個削了皮的蘋果。
要時淺怎麼說呢?
蘋果本無罪,問題是,這個蘋果是在應岱手上的。
她覺得好惡心,同應岱有關的一切,都很噁心。
她不喜歡應岱,她對應岱,太過反感。
如果應岱能同她在相處的時候,保持一個安全距離,那或許也還好,她也能相對自在一點點。
問題是,應岱太自以爲是,太想當然。
他一直都在將他自己當成她的親密愛人。
“淺淺。”
擺明了非常期待,應岱的眼睛裏,在這會涌動着興奮的光點。
“我不太想喫,抱歉。”
舔了舔脣角,時淺對應岱歉意的笑了下。
“淺淺,爲什麼?”
“……”
“你是在嫌棄我麼?我出的事故,是不是讓你有了其他的想法?”
“……”
“我的腿,我有在努力的保,如果你這樣不能接受的話,我會想盡一切辦法。”
受太多先入爲主的想法左右,明明察覺到了不對,可應岱並不願意相信時淺的催眠沒有成功。
“就算是再怎麼不可能的事,我也會努力的去做到可能。”
“你……是不是真的特別喜歡我啊?爲什麼啊?”
雖然反感,雖然抗拒,可時淺也不是木頭人,她能感覺到,應岱對她確實也有幾分真心的存在。
不過,在感性的問題脫口而出之後,時淺就後悔了。
現在的她,不該在這時候問這種話。
嚥了下口水,有幾分掩飾的,時淺在恢復了客觀冷靜後,很快再度開口。
“應岱,你別想太多,我就只是有點不舒服,我有點胃疼。”
“……”
“你要是非要我喫的話,我也可以喫,其實,我不該辜負你這份心意。”
有點豁出去了,將心橫了橫,時淺伸手去應岱的手上拿蘋果。
“胃疼?”
好在應岱的注意力被時淺接下來的話所吸引,他蒼老的臉上泛起明顯的思忖,發聲同時淺做進一步的確認。
“淺淺,你還有噁心的情況麼?”
“……”
“你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時淺三不五時會犯惡心,這事的確有些蹊蹺。
這種情況,若不是生病,真的,就只有懷孕一種解釋。
之前,雖然應岱沒有在這件事上同時淺再多去計較,可事實上,他不是沒有產生過半點疑慮。
“淺淺,這件事你爸知道麼?”
“……”
“我看,現在正好你也在醫院,這樣,趁着這個機會,等下你做個身體檢查吧。”
“……”
“我給你聯繫醫生,你覺得可以麼?其實不論出於哪一點,你都該做個檢查的。”
在應岱來說,這件事與其在心底反覆猜測,爲之煩惱,還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再者說,於情於理,在上次被強行流產之後,時淺她都該接受一下專業的檢查。
算算時間,眼下,也到了日子。
“不用了。”
“……”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搖了搖頭,時淺對應岱的提議表現出否定。
可現下全然不好說話,應岱原本還是存有商量餘地的態度,忽然變得堅定。
“不,做個檢查,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