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端上桌,坐在慕子琛對面,時淺咬着脣角,單手託着下巴。
腸胃裏,她其實是有飢餓感的。
只是,即便如此,她依舊並不着急喫東西。
她只想看他。
若可以,她甚至想這樣長長久久的看下去。
“別看了。”
慕子琛淡淡的笑了下,扯了扯脣,擡手輕捏了下小女人的臉蛋,“淺淺,喫飯了,嗯?我的臉當不了飯喫。”
“唔。”
眨了下眼睛,思忖的默了幾秒,時淺不贊同的反駁。
“誰說的?古人不是說過,秀色可餐。”
講的煞有介事,時淺的臉上閃現出鄭重。
“不是隻有女人會好看的讓人忘記飢餓,慕子琛,你這張臉,要我說……”
“你還是別說了。”
擡手,男人寬大的手掌寵溺的又揉了揉時淺的頭。
時淺想說什麼,他心裏已然猜得到。
還真是什麼都記起來了。
呵,這種話,在時淺最開始對他窮追不捨,非要纏着他,黏着他的時候,她也說過。
那個時候,十幾歲的年紀,很多事,很多東西,時淺總能說的很容易。
這可以說是屬於那個年紀,特定特有的一種美好。
“我還沒說夠呢。”
皺皺鼻子,被打斷了,時淺顯得有幾分傲嬌的不滿。
談不上生氣,眼睛轉了轉,時淺很快再度開口。
她將身體下意識的前傾,大大的眼睛,極其真摯的凝視男人的臉。
“慕子琛,你這張臉,真的越來越勾人了。”
“……”
“你現在比以前要禍水多了。”
“……”
“啊,就是因爲你這臉,所以,你現在纔有一朵又一朵的爛桃花。”
時淺不想總是生活在苦大仇深中。
像慕子琛說的,今天這次的約會,於他們兩個人而言極其難得。
再有,性格委實同之前略有變化。
畢竟時淺與慕子琛相處的時候,她少年時的性子因爲催眠被改變了太多。
那會的時淺,被田邵更改了記憶。
另外,雪上加霜的又因爲一些這樣那樣不愉快的誤會,她總歸是沒辦法做到完全放開。
“慕子琛,這是不是有點不公平了?”
“……”
“怎麼說也過去了幾年時間,爲什麼你還是這樣勾人。”
“……”
“你當初帶給我的那種,讓人無可撼動的男神的感覺,怎麼時至今日都還在?”
說着說着,越來越變得認真。
時淺的臉蛋都跟着像是感嘆命運不公一樣,變得氣鼓鼓的,透出一股子別樣的可愛。
“啊,真的是,你怎麼就這樣優秀?你怎麼就這樣耀眼啊?”
“……”
“跟你比,現在的我顯得好差。”
有點自我反思的,長嘆了一口氣,時淺的眼睛費解的連着眨巴了幾下。
確實是呢。
當初的她,還頂着個時家小公主的光環。
可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
慕子琛要事業有事業,要能力有能力,要顏值有顏值。
反觀她,什麼都沒有,真的是一事無成。
“淺淺,你又在亂想。”
慕子琛聽着時淺的話,慢悠悠的勾了勾脣。
“你沒有差,我是你的。”
男人冷不防的情話,讓時淺的心臟失了原本跳動的節奏。
這必須說是情話吧?
反正在時淺而言,就是這樣的。
不過,還沒有說完。
慕子琛再度開口,言語堅定的繼續講着可以撩撥時淺心絃的話。
“不論你怎樣,我都是你的,你都擁有我。”
“……”
“淺淺,如果你真的認爲我很好,那麼,擁有我的你,怎麼可能會差?”
時淺有一瞬處於失聲狀態。
太會講了。
幾年過去,慕子琛除了變得更優秀,更耀眼了,他的嘴也像是抹了蜜。
這些話,他以前真的真的是不會講的。
“你現在怎麼這麼會說話?”
嘴角扯了扯,時淺的臉上泛起嬌羞的紅暈。
確實被講到害羞。
時淺伸手,在慕子琛的胸膛上戳了戳。
“要不是知道你愛我,我簡直要懷疑,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養了很多女人。”
“……”
“不然的話,你怎麼這樣會哄人。”
臉上的紅,還在蔓延。
時淺這會,越想越覺得心裏面甜滋滋的。
甜言蜜語,簡直是要人命啊。
“我只有你,不會有別人。”
男人這會的態度,講真,只是一種鄭重的聲明。
然而,落到時淺耳朵裏,她的感受,更多的是感性的。
時淺覺得,她又一次被慕子琛哄到了。
“你別說了。”
“……”
“我要受不了了,慕子琛,你這樣,我的心臟都有點沒辦法負荷了。”
臉變得通紅通紅的。
再沒有任何感傷,也沒辦法有感傷的機會。
時淺只知道,她心臟的跳速,在不斷不斷的加快。
“嘔。”
該說是,在氣氛最好的時候,在時淺整個人被甜蜜感緊緊包圍的時候。
煞風景的,她又噁心了。
氣惱的,恨不得想要抽自己。
時淺努着嘴,巴掌大的小臉快速冷下去。
“又噁心了?”
慕子琛看到時淺再一次反胃,乾嘔,勾了勾脣,伸手快速爲時淺倒了一杯水。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總是這樣,真的好討厭,子琛,我快要煩死了。”
煩躁的用手扯了扯頭髮,時淺力道大的讓她的頭皮生疼。
可疼痛,儼然也解決不了任何實際問題。
“淺淺,先喫飯,看看喫飯可不可以壓下去你現下噁心的感覺。”
男人墨色的眸子沉下去。
慕子琛自認爲時淺再次做檢查的事,必須儘快提上日程,委實拖不得,也確實拖不下去。
擡了擡下頜,不再用語言去撩時淺,慕子琛恢復了面上的正色。
只是,若不提喫東西。
可能方纔時淺的那股子噁心勁也算是過去了,慕子琛眼下這麼一提,時淺立刻又涌上來了強烈的噁心感。
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半彎了腰,時淺生理性的眼淚很快就狼狽的從眼眶裏涌出來。
甚至,噁心了太久,時淺已經從最開始的乾嘔,變成了真真正正的想要吐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