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只是一個口紅的印記,未免太敷衍了,嗯?”
時淺默不作聲,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沒什麼情緒的注視着尹承衍的一舉一動。
她承認,他這樣是夠真。
不過拉扯他領帶的事,她還做不出來。
對時淺而言,剛剛主動去將口紅印在尹承衍的領口,那便是她能做到的可以主動的極限了。
“由於你的衣服現在已經足夠亂,時小姐,我就不再刻意在你身上做什麼‘加工’了。”
“……”
“當然,若是你願意,你可以自己,自行做點其他的痕跡出來。”
“……”
“我說的痕跡是什麼,你我都是成年人,想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尹承衍眼睛裏帶着揶揄促狹的笑。
他的調侃,在尺度上並沒有失控。
只是,聽他這麼講,時淺就是會彆扭,會不自在。
門外的時臨,儼然要徹底繃不住,收不住他的情緒了。
要保鏢踹門的衝動,已經在時臨的腦子裏來來回回轉了好幾次。
他開始給時淺打電話。
時淺低下頭,瞧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無聲中同尹承衍又碰了下視線。
“我去給你爸開門。”
“……”
“時小姐,等下你要記得配合我,不論我對你有怎樣親密的舉動,你都要好好地控制住你的情緒。”
“……”
“要知道,在這裏面,我們現在可是什麼都‘做了’。”
尹承衍伸手,作勢想要爲時淺順一下她之前跑到亂掉的頭髮。
完全出於一種自我保護的本能,時淺忙不迭的向後退,同尹承衍拉開距離。
“不能躲,時小姐,我剛剛纔提醒過你。”
尹承衍看着他落空的手指,輕扯了下脣瓣,手指在半空微蜷。
“時小姐,這樣的錯誤,你最好不要再犯。”
“……”
“我說這話,可是真心地在爲你好,在爲你考慮。”
沒有任何停留,轉過身,尹承衍邁着長腿走出去。
辦公室將時臨擋在外面好半天的門,終於開了。
尹承衍臉上掛着略有幾分輕佻的笑,形式化的向時臨表示歉意。
“時總,抱歉,讓你在外面等了這麼久,你應該着急了吧?這事是我招待不周。”
根本不誠懇。
因爲壓根不存在這樣的情緒,尹承衍自認,他就算是極力去裝,他也裝不像。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回過身,尹承衍一面走,一面伸手,整理他黑色的領帶。
可以說是在第一時間,時臨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尹承衍的辦公室裏,緊跟着眼睛極其明確的搜尋時淺的身影。
“爸。”
休息室門內,時淺期期艾艾的小聲開口。
沒有走出來,她這會還在調整心態,她還在爲了應對時臨,做着心理準備。
“你在那做什麼?”
“……”
“時淺,我敲門這麼半天,你就不知道過來給我開門麼?我給你打電話,你爲什麼不接?”
“……”
“你看看你自己,你還有沒有一點名門淑女的樣子?”
時臨深色的眸子在時淺身上聚焦,不悅的用眼睛上下對時淺掃了下,他不滿的斥責,即刻劈頭蓋臉的砸向時淺。
他看出來了,時淺同尹承衍之間發生的事。
只是,不能接受,接受不了。
“時總。”
“……”
“你有什麼不滿,不若還是衝着我來,我畢竟是男人,呵,該承擔責任的時候,我自認不能推脫推卸。”
尹承衍伸手在黑色的桌案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下,跟着脣角的笑逐漸加深。
“我們尹家的家風,也容不得我做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辦公室內的氣氛,在尹承衍話落之後,變得有幾分莫名的沉重。
時臨的臉一直陰着。
時淺依舊站在休息室裏,手指緊張的揪着她的衣襬。
她的心思,有點瓢。
覺得很遺憾,很可惜,也很鬱悶。
剛剛慕子琛那麼花心思,專門爲她做的飯菜,實際上,她只吃了幾口。
時臨的突然到來,將她同慕子琛“第一次”的甜蜜約會破壞掉了。
下意識的,時淺轉頭看向窗外。
時淺在想,慕子琛這會到底在做什麼。
她離開之後,他做的那些飯菜,他有沒有一個人喫掉。
他應該也很不開心吧?
走的時候,她實在太急了。
對於慕子琛的情緒,她沒有太多關注到。
那會,她滿腦子裏裝的,想的全部都是趕回來,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
“負責任?那不知尹總能不能具體給我解釋一下,現在你打算怎麼做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
“不是我要強行逼迫你什麼,這話,剛剛是你自己主動說的。”
“……”
“時淺再怎麼說,她都是我的女兒。”
對着尹承衍提及時淺的時候,時臨將話講的鏗鏘有力。
他分明該心虛的。
然而,假話卻硬生生的被時臨講的跟真的一樣。
好似他的確是一個非常爲女兒考慮的父親,的確是一個在乎女兒利益,名節的人。
“時總想要我怎麼負責任?”
相較於時臨的態度,尹承衍顯得頗爲玩世不恭。
“不然這樣好了,懷孕了,我就跟時小姐結婚。”
“……”
“時總,我這麼提議,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當然,或許,我們也不該將這事就這樣由你我來決定,我們也該問下時小姐的意思。”
“……”
“淺淺,若你有了孩子,我就娶你,如何?”
這話題的跨度極大。
懷孕,孩子。
時淺聽到這樣的字眼,心臟難受的揪緊,她的太陽穴也突突的直跳。
“有孩子就結婚?尹總,那難道沒有孩子,淺淺的清白就一文不值了麼?”
“……”
“我沒辦法贊同你這種解決辦法。”
現在的時臨,儼然是非常難纏的。
以時淺目前的身體狀況,事實上,時臨並不認爲時淺會懷上孩子。
“嘖。”
尹承衍呷了呷脣瓣,面對時臨這種喫相過於難看的做法有些厭煩。
他又撇了時淺一眼,默了幾秒,再次發聲。
“時總,成年男女各取所需,你也沒必要上綱上線到這種地步吧?”
“……”
“我對時小姐有意思,你不是不知道,最開始,難道不就是因爲你知道,你纔將她送過來的?”
“……”
“有些話,我本不想說,可你讓我現在不得不說,你並非多麼負責的父親,做什麼,這會要表現的好像有多在乎時小姐的利益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