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承衍，你公司的股價跌了，你的身價也在掉。”
“……”
“這些全部都是因爲我。”
時淺有些不理解，她覺得，她越來越看不懂尹承衍。
“要聽實話？”
聽着時淺的問題，尹承衍扯了扯脣。
“在乎。”
“……”
“可相較於這些，現下我有更在乎的。”
“……”
“時淺，我的意思，不需要我說的更明白吧？而且，你把我確實想的有點渣了，且不說我現在喜歡你，就算我不喜歡你，我也不會做出賣一個女人，換取個人安穩的事。”
“……”
“我有我堅守的底線。”
時淺同尹承衍兩個人四目相對。
在小女人依舊猶疑的眼神裏，薄脣掀了掀，尹承衍提醒的再度開口。
“行了，先喫飯，喫完飯，像我說的，跟我的律師好好聊聊。”
餐桌邊。
時淺握着筷子，眼睛飄向客廳，正在茶几前翻閱各種文件的男人。
昨天見過面的。
時淺知道，這會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是尹承衍的律師。
不確定對方是不是在忙她的案子。
但就時淺看到的，尹承衍的律師明顯非常的忙碌。
“收心。”
“……”
“好好喫飯，時淺，你這樣，小心消化不好。”
尹承衍看到時淺飄走的視線，提醒的輕聲開口。.七
重新將視線收回來，鼓了下腮幫，時淺看着坐在她對面的尹承衍，帶有心理包袱的發問。
“陸川的傷，現在……”
“他昨天挺過來了。”
鼻音略微有點重，尹承衍抿了抿脣角。
“不過，狀態依舊不好。”
“……”
“這幾天，說白了，每一天都是危險期，每一天，他都是命懸一線的狀態。”
尹承衍的手指在筷子上輕滑了下，“之前最初事發的時候，我還能問到他的一些具體情況，但在之後，陸川的信息，很多都沒辦法打聽得到。”
“……”
“其實，我還是有質疑，時淺，我一直有在懷疑，到底真的是那麼巧，你對陸川造成了致命傷，還是，他們在籌謀些什麼。”
“你是說，陸川的傷，可能是作假了麼？”
幾乎是秒懂，時淺便明白了尹承衍話裏潛藏的深意。
“我沒有證據，這只是我單方面的猜測。”
“……”
“但可以肯定的是，最開始陸川的病危，這不會假的。”
尹承衍菲薄的脣瓣抿成一道直線。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這種話，保守起見，尹承衍自認，他不該說。
他不想給時淺造成什麼誤導。
“尹總。”
客廳方向，原本還在看材料，看各種文件的律師驀的站起來。
他忽然開口，介入到尹承衍同時淺的話題之中。
時淺錯愕的怔了下。
莫名的，她的心臟瞬間收緊。
很緊張，緊張到……整個人都不好了。
“您看下手機，現在最新發出來的新聞，對我們非常不利。”
“……”
“情況又發生變化了。”
律師的話，造成的最直接的結果便是，時淺同尹承衍，他們兩個人同時去翻看手機新聞。
那是消息推送的聲音。
最糟糕的狀況，終歸還是出現了。
時淺看着新聞標題，好一會，手指都有些不會動。
她遲遲沒有將新聞點進去。
“陸川死了？”
尹承衍擰着眉，最先發出疑問的質疑。
還真是懷疑什麼，就來什麼。
可問題是，相較於那些沒有確實證據的懷疑。
目前，最嚴峻，最糟糕的，還是時淺的處境。
陸川死了。
時淺聽着尹承衍的話，飄忽的思緒被強行帶回到現實，帶回到當下。
長長的睫毛在空氣中不住的打顫。
僵硬的吞嚥了下口水，時淺在慢了好幾拍後，將新聞點開。
活生生的人。
居然就這麼，沒有了。
臉上的表情變得很木，心情也不知道要怎樣去定義。
呼吸很沉，很亂。
時淺看似是在瞧手機裏的新聞，實際上，她的眼睛，根本沒辦法將面前的文字看的清楚。
全部都白茫茫的。
尹承衍在短暫的遲疑之後，冷着一張臉，調着最新的通訊錄，從裏面找出一個號碼，打出去。
“陸川的事，真的是新聞上講的那樣麼？醫院那邊，陸川父母目前是什麼反應？”
“尹總，陸少的確是不行了。”
“……”
“他的傷勢一直都處於惡化狀態，早上的時候，他又進了一次搶救室，按照醫生那邊的說辭，以陸少那種情況，就算是救回來，那也只是拖時間。”
“……”
“陸家父母現在是很崩潰的狀況，您可以聽一下，我這邊同他們隔着一段不小的距離，但是，他們那邊的哭聲，還是可以聽得非常真切。”
並不存在任何誇張。
哭天搶地的悲痛聲，尹承衍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行了，我知道了。”
“……”
“你多盯一陣，絕對不要放鬆，我還是有點沒辦法相信，我總覺得，這件事……變得太快。”
陸川的身體，未免也是太弱了點。
倒不是尹承衍站着說話不腰疼，關鍵是，不可思議。
無論怎麼想，尹承衍都還是覺得極其的震驚。
“他真的死了。”
尹承衍擡頭，對面時淺的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尹承衍，我沒想到，我真的會殺了他。”
“……”
“你剛剛在問陸川的情況，你得到的答案……你……”
“時淺，你別慌，不論他活着還是死了，你都沒有錯。”
“……”
“保護自己，永遠不會是一種錯，嗯？”
到底是出了人命。
尹承衍能明白，時淺當下受到的衝擊性。
“我知道，我不後悔，我根本不後悔，可我還是沒想到，我還是……若是可以，我真的沒有希望他死。”
整個人亂作一團。
時淺伸手，扯了扯她的頭髮。
死，在這件事上，時淺真的是有點沒有辦法面對。
“尹承衍，會不會像你說的，這是設計。”
“……”
“你不是說，可能陸川，他是聯合了慕，顧兩家，這種可能，真的，我覺得這真的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