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軟的女聲,很快自時淺身側響起。
祁念撥開人羣,視線淡淡的掃了下慕時庭,而後,看向時淺。
“有沒有傷到?有的話,我馬上讓醫生過來爲你處理。”
“……”
“今天這邊是有家庭醫生在的。”
“我沒什麼事,可尹承衍有事。”
時淺看着突然出現的祁念,巴掌大的臉青的厲害。
她顧不得太多,沒有時間去想任何事情,腦子裏,只滿滿當當的裝着尹承衍受傷這一件事。
“祁小姐,有醫生的話,你能不能讓醫生過來給尹承衍看看。”
“……”
“祁小姐,你可不可以幫幫我,幫幫我們?”
祁念勾了勾脣,尹承衍的傷,實則已經超出家庭醫生目前可以處理的範圍了。
不過,單純外傷的簡單包紮,倒還是可以有的。
“你別急。”
祁念安撫的拍了拍時淺的手背,眼睛在人羣中尋找的看了下。
在這受傷,原則上……只要那個人不是時淺,坦白說,在救治問題上,應該都是會被安排的。
所以,這其實並不需要她的介入。
“你看,已經有醫生過來。”
祁念話音剛落。
下一秒,提着藥箱的醫生從人羣中,一路快步走到尹承衍身邊。
“尹總,我現在爲您包紮傷口,但您需要儘快過去醫院。”
尹承衍臉上的汗,彼時,已經開始大顆大顆順着他的臉頰往下掉。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時淺。
他知道,他看得出,時淺在今天,在方纔被嚇的不輕。
“淺淺。”
尹承衍嘗試着去叫時淺的名字。
但人羣喧雜,時淺沒能聽到他的聲音。
“時小姐,你怎麼會這副模樣出現在這?”
“……”
“你應該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吧?”
祁唸對時淺的着裝委實無從理解,在她過往接受的所有教育當中,時淺這個穿衣打扮,已然都不是不及格的問題了。
“我……”
突然被問到着裝的問題。
時淺瞬間慌了下神,後知後覺的,她記起來,方纔她在跑的時候有多狼狽。
什麼都顧及不了。
原本,她從保鏢那借來的外套都在她奔逃的過程中掉落。
有些後怕。
時淺很擔心,她在剛剛會有被人拍到的走光的視頻,亦或者是照片。
這兩種,真的無論是哪一種,時淺都是不能接受的。
立刻伸手去拉扯身下的襯衫。
時淺低頭,眼睛慌亂的對自己的狀態做着審視,檢查。
“我今天有帶備用的禮服,不然,你現在同我去換一下吧。”
“……”
“唔,便服的話,我也有帶,看你的需要。”
四下圍觀的男女,漸漸開始交頭接耳。
對時淺不利的議論聲,很刺耳的響起來。
有傷人傾向的大型犬被處理。
沒了安全危機,自然而然,八卦便成爲了所有人關注的重點。
“淺淺。”
他的手還是很疼。
過去這麼多年,尹承衍自認,他還真是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
這次時淺聽到了。
轉頭向尹承衍看過去,彼時,尹承衍身上的西裝外套已經被家庭醫生剪開。
躲閃的根本不敢去看傷口。
時淺的心臟在同時,再度狠狠地收縮。
“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單手抄袋,人羣之外,慕子琛作爲今天的主角,俊美的臉黑成了墨色。
他看着站在他身側的顧溪,手指在褲袋內攥成了緊緊地拳頭。
顧溪聽着慕子琛的問話,無辜的扯了扯脣。
“我也不清楚,子琛,讓人查查吧,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那麼大一隻惡犬跑進來?”
“你不清楚麼?”
質疑的聲音,自顧溪和慕子琛身後響起來。
席衍城戲虐的開口,脣畔聚着陰冷的笑。
“顧溪,時淺爲什麼今天會過來,你不清楚麼?”
沒給顧溪留面子。
在席衍城看來,無論出於哪一點,顧溪今天的所作所爲都太過。
那是會出人命的。
他還以爲,顧溪今天叫時淺過來,便算是她的報復,打擊了。
結果,呵,事實告訴他,他想的太簡單。
“時小姐爲什麼過來,在這件事上,我當然清楚。”
“……”
“她是我讓人請過來的,她是我今天的客人,可至於爲什麼她會出現變故,又爲什麼以這樣的着裝出現,衍城,這個我是真不知道。”
“……”
“你不會是以爲,那隻狗是我安排的吧?”
不緊不慢的作出否認,半點心虛都沒有,顧溪看着席衍城應對自如。
她知道的。
席衍城同時淺有見面,有說話,這些,她在最開始便收到了消息。
“你承認的倒是很快。”
席衍城聽着顧溪的辯解,臉上的冷意更深。
“當然啊,的確是我做的事,我爲什麼要否認?衍城,你現在看我的眼神很有敵意。”
“……”
“你這是真以爲傷害時小姐的事是我做的了?你這麼認爲,有什麼依據麼?沒有的話,你可不能這樣單單用你的偏見冤枉我。”
“……”
“子琛,你幫我說幾句話,你看衍城,他跟我也是多年相識了,現下,他居然那麼想我,把我想的那麼惡毒。”
惡毒。
這兩個字從顧溪嘴裏說出來,席衍城脣畔的笑意更多了。
顧溪,她還知道,那種行徑是惡毒麼?
他還以爲,這在顧溪來說是家常便飯一樣的存在。
“子琛,你幫我同他說一下啊。”
伸手,顧溪撒嬌的抱住慕子琛的手臂。
還在提着要求。
顧溪看向席衍城的眼底,一抹得意快速閃過。
就是得意。
在顧溪而言,席衍城猜到是她,那又怎麼樣?
像她提及的,有證據麼?
沒有證據,席衍城便奈何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