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坦白說,當下的這種滋味,真的非常非常難以描述。
裏面的燈開着。
只是燈光很暗,配上這種特殊的環境。
恐怖片的氛圍感,簡直不要太到位。
時淺其實會擔心,這裏若住着並不認識的人,那該是怎樣的一種……尷尬。
“唔……”
“……”
“唔唔……”
漸漸有很特別的響聲傳出來。
時淺止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鼓了下腮幫,她看向尹承衍的眼神特別小心翼翼。
肯定是有人的。
而且,聽聲音,這人似乎被捂住了嘴巴。
到底怎麼回事?
時淺眉心擰着,喉間止不住的吞嚥着口水。
“過去看看。”
掀了掀脣瓣,遠比時淺淡定的多,尹承衍的視線落在不遠處關着的臥室房門上。
很有點提心吊膽。
輕手輕腳的跟在尹承衍身後,時淺的視線很緊的盯着尹承衍的人。
“淺淺。”
尹承衍受傷的手,並不方便行動。
帶着幾分提醒的意味,男人再度用力反握了下時淺的手指。
時淺接收到提醒。
緩慢的將尹承衍的手鬆開,坦白說,這會,受環境,心理上的影響,她真心有點不太想要放開尹承衍了。
不過,理智尚在。
她還不至於做什麼特別不符合身份的事。
房門在下一秒,猛地被尹承衍推開。
尹承衍沒有遲疑,他不想浪費時間。
時淺看到被綁坐在裏面的人,乍開始,她根本沒能反應過來。
她認不出。
“陸川?”
尹承衍最先確認了陸川的身份,他譏誚戲虐的笑了下,跟着鄙夷的發出一道冷哼。
“原來你真的沒死。”
“……”
“裝死很有意思麼?但我現在看,你似乎是離死不遠了?嗯?還能說話麼?還是說,你的嘴巴已經張不開了?”
審問的開口,尹承衍邁着方正的步子,幾步走到陸川面前。
陸川被人打了。
他的五官,他的整張臉被打到完全變形。
下手的人,很專業。
呵,就事論事,陸川是真心傷得很重,然而,他身上,根本沒有致命傷。
以陸川現在的這種狀態,別說今天被他們發現,就算明天早上被人發現,他都不會有什麼性命之憂。
“陸川,你做的事,沒告訴你爸媽吧?”
“……”
“你真是讓人難以理解,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你爸媽因爲你,變成了什麼樣子?”
“……”
“爲了報復,還是一個你曾經愛過的女人,你當真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你真夠狠的。”尹承衍伸出手,想要拍打陸川的臉。
可瞧着陸川滿身血污的樣子,擔心臟了手,手擡到半空,尹承衍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抄在口袋裏。
“你大抵還是不明白什麼是愛,真的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你不會這樣無所不用其極,陸川,這次的事結束,我建議你看看精神科,你做事太極端了。”
“不過,呵,恐怕短時間內,你出不來了吧?”
輕撇了下脣瓣,兀自說着,尹承衍回手,對着時淺討要手機。
有人先出手處理了陸川,這讓他省了不少的事。
若早知道,他過來是這樣的。
他其實可以晚點來,路上開車也不用那麼的急,那麼的趕。
只是……遠比之前要好奇。
在尹承衍看來,能夠把事情做到現在這一步,那他之前想的,確實也是簡單了。
不可能是單純的熱心。
這已經超出了熱心,好心的範疇。
當然,打從一開始,說白了,尹承衍也是因爲沒有時間去細想,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必然會對發郵件的人做一定的調查。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好心。
其實在尹承衍內心深處,他一直多多少少在某件事上,不,準確的說是對某個人,他隱隱的覺得不安。
他在懷疑慕子琛。
尹承衍也說不上爲什麼,分明他也沒有任何實證。
可他就是懷疑,他很質疑慕子琛那所謂的失去記憶。
他總覺得,這件事,也許不是表面看起來的那樣,但這些話,他不想講。
他不想要時淺搖擺。
真真假假,慕子琛現下都同顧溪結了婚。
慕子琛就算是還對時淺有什麼想法,他也絕對不可能成功了。
“陸川。”
“……”
“你真的沒死?你就這麼恨我?你不惜讓你爸媽痛苦,也要算計我,讓我坐牢麼?”
時淺將電話遞還給尹承衍。
自尹承衍身後走出來,時淺舔了舔乾澀的脣瓣,黑白分明的瞳仁睜的很大。
“陸川,我們之間,需要做到現在這種地步麼?”
還是覺得很恐怖。
儘管陸川活着,這對時淺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在喜悅解脫之餘,時淺卻覺得悲哀。
“陸川。”
“……”
“我們各自安好,難道就不行麼?”
陸川早已沒有了精神,他的眼睛也被打的睜不開。
他對尹承衍的話,始終沒有半點反應。
然而,當時淺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被綁在椅子上的陸川很艱難的嘗試着去睜他的眼睛。
陸川的情緒,似乎一下就被帶起來了。
對時淺,他是真的恨到咬牙切齒。
也不管身上的疼,嘴巴含糊不清的開口,支支吾吾的。
時淺有努力去聽,可她一個字都分析不出來。
但無可否認的,時淺有感受到陸川的憤怒,有感受到陸川的恨。
“陸川。”
時淺很唏噓的再次開口。
沒有說得更多,僅僅是叫了下陸川的名字,時淺再未出聲。
時淺和尹承衍從居民樓離開的時候,陸川已經被辦案人員押着去了醫院。
事情還需要調查。
收尾的工作,總還是要有的。
站在車身邊,時淺的心情起伏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