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顧溪沒什麼血色的臉上表情難看,擡手將裝着水的杯子砸到不遠處的保鏢腳下,她整個人氣到哆嗦。

    “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廢物。”

    “……”

    “居然這麼大的事都會出現紕漏,我養你們做什麼?我養你們到底有什麼用?”

    顧父自外推門走進來,他看着顧溪近乎於崩潰癲狂的樣子,眉心死死地擰在一起。

    “你拿他們撒氣有什麼用?”

    斥責的開口,事情發展到如今這一步,很多事,已經完全超出了掌控。

    顧父甚至真的很多次都在後悔,早知道,當初他就不該給顧溪支持,他不該沒有原則的,順着顧溪的心思。

    從之前顧溪不管不顧的堅持,再到,她做事越發的極端。

    那會開始,顧父便已經同顧溪有了分歧。

    “現在你最該想的是那個孩子怎麼處理。”

    “……”

    “溪溪,我看我也是把你寵過了頭,這件事,從最開始的時候,你根本就不該答應。”

    “……”

    “以你的條件,以我們顧家在海城的地位,你想要找怎樣的青年才俊會找不到?何必非要一門心思的只想着慕子琛,他是優秀,我不否認,可問題是,他不愛你啊。”

    言語間,滿是痛心疾首。

    顧父看着顧溪,冗沉的長出了一口氣。

    “我就是要同他在一起,我認準了他。”

    聲音一下就拔高了,變得非常尖銳。

    顧溪看着顧父,臉色冷到極致。

    “爸,除了慕子琛,我對別的男人,根本沒有任何想法。”

    “……”

    “我跟他已經舉辦了婚禮,我同他的關係,現下海城人盡皆知。”

    “……”

    “我有慕老爺子的支持,慕子琛想不想同我在一起,他都必須跟我在一起,既然我已經得到了他,我憑什麼要放手?我傻了麼?”

    繼續這樣執着下去,那纔是傻,甚至是愚蠢。

    然而,顧溪聽不進去任何勸告。

    顧父看得出來,顧溪鑽牛角尖鑽的厲害。

    她沒有任何回頭,沒有任何就此止步的想法。

    “婚禮沒有任何法律效力,溪溪,你也是讀過書,見過世面的,這些道理,難道你不明白麼?”

    “……”

    “而且,你以爲,你同慕子琛舉辦的那個過場,那叫婚禮麼?你認爲,慕家正式迎娶少夫人,會是那樣的簡單麼?”

    顧父胸腔內的氣息沉了沉,他看着顧溪,竭力糾正着顧溪的認知。

    “那是因爲慕時庭,那是因爲之前在這方面,慕家丟了人。”

    “……”

    “爸,我不想要聽你同我說這些喪氣話,我想要的是你給我幫助,是你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麼做,輿論上的風波,我們要怎麼平息。”

    “……”

    “還有,我要找到慕子琛之前的那份精子,那份精子怎麼會被換掉,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你是不是瘋了?”

    顧父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揚手,他一巴掌打在顧溪的臉上。

    顧溪真的需要好好清醒一下了。

    顧父聽得出來,在顧溪話裏的意思,她還想要繼續嘗試。

    之前做的那個孩子失敗了,她居然想要再做一個出來。

    “顧溪,你告訴我,你的腦袋現在是清楚的麼?你的人是清醒的麼?”

    “……”

    “你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了?你把你自己的身體當成什麼了?”

    “爸,你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顧溪捂着臉,眼睛紅的嚇人。

    她的情緒,從頭到尾都相當的激動。

    “我只是想要爭取我的幸福,我沒有錯,我一點都沒錯。”

    有點瘋。

    顧溪掀開被子,伸手將手背上打着的針一把拔了。

    她這會做出來的事,她表現出來的狀態是相當瘋狂,且沒有任何理智的。

    不過,身上並沒有多少力氣。

    在顧溪的腳剛剛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她的人就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溪溪。”

    顧父看着顧溪的樣子,心裏又急又悔。

    他是真的氣急了,纔會同顧溪動手。

    倘若再給他哪怕只是一分鐘的時間考慮,他都不可能打出那一巴掌。

    顧溪剛剛早產,她的身體是極其虛弱的,這會是她最脆弱,最需要人照顧的時間段。

    “我不用你管。”

    “……”

    “爸,你不想幫我,那就算了,我也不會再向你求助。”

    紅着眼睛,顧溪一把打開顧父的手。

    帶着一股子倔強,她想要自己從地上站起身。

    只是,一連試了幾次,顧溪都沒辦法順利的站起來。

    “溪溪。”

    顧父愈發的心疼起來,放軟了說話的調子,他原本的堅持在不斷的消減弱化。

    沒辦法。

    對於顧溪,他是真的沒辦法。

    “爸爸錯了,爸爸不好。”

    “……”

    “你彆拗了,我先扶你起來,嗯?”

    “……”

    “我只是覺得……算了,隨便你怎麼樣,你既然一定要這麼堅持,我由着你的心意就是了。”.七

    聽到父親出聲妥協,做了退步。

    顧溪躁動的情緒才勉強有所平復,她伸手理了理自己亂掉的頭髮,冷着臉,終於願意被他扶着,慢悠悠的起身,重新回到病牀上。

    方纔,她自己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好像一時間,情緒忽然就失控了。

    這會相對冷靜下來,顧溪瞧見她的手背還在淅淅瀝瀝的淌着血。

    “溪溪,你何必要這樣同你自己過不去?”

    顧父也注意到顧溪手背上淌着的血,急急的從病房裏走出去,他很快叫來護士。

    “這是怎麼弄的?”

    護士查看顧溪的手背,眉心費解的擰了擰。

    “埋的針用不了了,現在需要取出來,重新紮新的。”

    顧溪沒說話。

    只在針頭被拔出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的因爲疼痛扭曲了下。

    “溪溪,這種事,你可不能再有下次了。”

    顧父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他不贊同的開口,看向顧溪的眼睛略顯幾分複雜。

    “溪溪,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思忖了幾秒,顧父帶有幾分說教意味,言辭小心的同顧溪做着強調。

    “爸爸知道,有些話,你大概並不愛聽,可不論如何,我都必須要說,在愛別人的同時,你要先學會愛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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