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口袋裏的黑色鋼筆準備下醫囑時,曹勇擡起了頭,快速在病人的臉色血壓等指標上再定睛看了看。

    “是不是拉心電圖,曹醫生?”實習醫生推着心電圖機過來了等他下令。

    “不,先推去ct室。打個電話給ct室,告訴對方病人情況緊急,可能存在動脈瘤破裂大失血需要手術搶救的情況,麻煩他們儘快確定。”曹勇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個愣怔,意識到自己瘋了?

    竟然不按照自己第一時間判斷的心梗進行確診程序,而是跟着一個高中生的話要送病人去做ct。

    實習醫生聽到他這話一驚:“曹醫生你認爲病人的診斷不是心梗嗎?”

    明明這個症狀很像是心梗。

    “去做ct!”曹勇斷定。不管怎樣,有時候醫生更要相信的是直覺,尤其是遇到急診的時候,哪有時間給醫生時間慢慢分析。

    謝婉瑩望到了急診室的病牀緊接像是推向ct室的方向,不禁眨下眼:哎,那個醫生轉變診斷方向了?突然變得和她的初步診斷一致了?

    醫院大門口保安和一箇中年婦女爭執起來。

    “我找我女兒,她站在那裏,我們來找住在你們醫院職工宿舍的親戚的。她叫周若梅,是你們醫院婦產科的醫生,是我表姐。”中年婦女說。

    “我們醫院職工宿舍樓不走醫院裏頭的路,同志。你往右邊走。”

    “我知道,我說了,我找的我女兒,她走錯路了!走到你們醫院裏來了。”中年婦女着急地跺腳,只得放聲大喊,“瑩瑩,瑩瑩!”

    聽見了自己媽媽的聲音,謝婉瑩回過頭:“媽。”

    “我叫你放學後在醫院門口等我,一塊去你表姨家,你跑哪裏去了?”孫蓉芳的手指着女兒大喊大叫。

    謝婉瑩喫驚地聽着母親口裏的“放學”字眼,什麼放學,她早就畢業工作了。

    不對,母親這樣子,雖然天黑了,可是仔細一看,頭髮不是步入老齡化的斑白而是正黑,臉上皺紋也少,沒有老人斑。

    低頭,謝婉瑩見到了自己腳上穿的帆布鞋,這是她學生時代纔會穿的鞋子。再看,袖口是高中校服。肩膀上有了重物的感覺,原來自己揹着書包。書包放下來拉開書包拉鍊,口子裏露出了塞得滿滿的高三課本和試卷題。

    “媽,今年是什麼年份?”謝婉瑩不太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問。

    孫蓉芳推開了保安,走過來拿手指戳下女兒的腦袋:“你讀書讀傻了嗎?過幾天要高考了,你問我幾號?”

    “今年是一九九六年。”跟着孫蓉芳過來看究竟的保安給出了正確答案。

    一九九六年?

    謝婉瑩眼珠子一瞪。

    天,她這是重生了,回到了一九九六,高考前夕!

    “快點走,給你表姨打了電話的,估計人家在家裏等得不耐煩了。”孫蓉芳拉着女兒的手往門外走,走着走着說道,“對了,買袋水果再上樓去,免得兩手空空不好意思。”

    手裏拎着書包的謝婉瑩,聽着媽媽熟悉的嘮叨聲,再回頭看第三醫院的門牌,回想起了自己眼下正在發生的人生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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