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時間緊張,不能再顧慮其它了。

    小車儘快開到了國協醫院。謝婉瑩他們三人火速下車。齊雲峯目送謝婉瑩和那對母子倆離去的背影,直到見不到人了,才叫司機可以開車了。

    見着他這個樣子,開車的張司機說:“齊總,你看看你,好不容易有一天可以早下班回家休息休息,偏要過來醫院瞧瞧。老金接電話叫你不用上去了,結果你見到人家醫生在打車,馬上親自送人家送來送去的。”

    “你不覺得能幫到這些人很好嗎?”齊雲峯說,“我不過是耽誤一點回家的時間,而對他們來說,有可能耽誤這一會兒將是一輩子的錯失了。”

    張司機聽了他這話,登時嘆了口氣:“我沒有齊總說話詩情畫意。但齊總的話我是聽懂了,這次多管閒事有意義。”

    齊雲峯不由啞然失笑,手拍下自家員工的肩膀:“你是話糙理不粗,名言金句。”

    “不敢當,齊總!”

    小轎車駛離醫院,路上張司機嘀咕起:“上回劉祕書說是你讓我們買夜宵。我買了,劉祕書送上去給他們醫生護士喫,不知道他們滿意不?”

    “他們絕對滿意。”這話,齊雲峯代替謝婉瑩他們回答了。

    另一路,謝婉瑩帶苗芬他們母子倆坐上電梯來到了六樓普外二病房。

    下午開始王阿姨狀態不是很好了,這是促使謝婉瑩傍晚下定決心必須儘快行動的原因。經再三考慮,高釗誠決定給病人上監護儀,再上一些針劑,不先給家屬打電話問意見了。

    醫生總是沒法做殘忍的事情。再怎樣,讓這個病人這樣走掉是太叫人難受了。

    交完班,李啓安沒走,站在23牀旁邊,望着好不容易打了藥能喘出些氣來的王阿姨,眼神裏充斥着迷茫:好像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了。

    今晚值班的林昊,望了同學一眼,彷彿沒眼看,轉過頭。他的視線去到門口,見病房門口突然跑進來一個戴眼鏡的小男孩。

    “奶奶,奶奶!”明明大聲喊。

    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的病人立馬睜開了眼皮,緊接着宛如得到了救命神藥一樣從牀上坐了起來:“明明!”

    望着這個衝向病人的小男孩,李啓安和林昊喫一驚:儼然,這戴眼鏡的孩子和李啓安有明顯的相似之處。一瞬間,這些人全明白了爲什麼病人會把李啓安當成了自己兒子。如果孫子長大了繼續戴眼鏡斯斯文文是像李啓安了。

    “明明。”王阿姨伸出雙手,摟住了跑來的孫子,使勁兒地摟着。

    “奶奶,他們說奶奶你生病了。”明明在奶奶的懷裏小聲問。

    “奶奶沒事,沒事——”抱緊孫子,王阿姨的氣息大口大口喘着,不知道是費了太大勁還是怕鬆開了孫子孩子就此不見。

    這一幕讓許多人眼睜睜看不下去了,選擇走出病房。

    帶兒子過來的苗芬雙手捂在了臉上,眼淚不斷地往下掉:一來見到婆婆這個樣子,她知道和醫生說的一樣,晚了,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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