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是其他人在。”任崇達非要好像故意駁一駁斥他這個話。

    “你剛回來,能去接你的人除了她能有誰?她不是剛出過件事你想教育她嗎?”曹勇說。

    兩人一話對一話,宛如聊起了家常。

    可能其他人聽着會對這個狀況有些懵,想不是到了最緊張的手術時刻了嗎?

    瞧下輔導員的臉色,謝婉瑩絲毫不敢放鬆,心想自己估計的沒錯,這是曹師兄故意在用其它話題來減輕任老師的術前壓力。

    任崇達和曹勇說話的時候,手裏的動作一刻沒停,給病童消毒皮膚了,鋪單。

    接下來手術立馬開始。

    治療室充當的小型手術室內霎時充斥滿了緊張的空氣。

    說到同樣身受重傷的冬子媽媽,打上針後人一直睡在裏頭靠牆的牀上。

    另外那名老護士拿血壓計一直守護在她牀邊,監護她的生命體徵。因爲門診樓是沒有監護儀器的。失血過多哪怕打上補液,冬子媽媽情況暫時穩定住但處於昏睡狀態了。

    即便如此,護士拉上了隔簾避免被她看見隔壁兒子要急救手術的血腥畫面。

    隔簾另一邊,所有參與手術的人全部安靜地聽着手機裏的曹勇說話。

    曹勇緊跟手術步驟,道:“沒有拍片,不知道是硬膜外血腫或是硬膜下血腫,或是其它地方出血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腦疝已經形成,爲急性期,病情很兇險。”

    顱骨下有層膜叫做硬腦膜,顧名思義硬腦膜外血腫簡稱硬膜外血腫是位於顱骨和硬腦膜之間,硬膜下血腫在硬腦膜下。

    謝婉瑩想,現在曹師兄的聲音分明纔是這裏的主刀,對所有手術團隊成員的講話,好比指揮官在做術前動員。

    “病人是兒童,病情發展的速度會更快。”曹勇給現場手術人員指出病人病情要點,“結合病童剛出車禍的歷史,初步我們可以判斷出的是不排除顱骨骨折,硬膜外血腫和硬膜下血腫可能皆有。”

    神經外科老同學說的沒錯,任崇達的面色嚴峻到眉頭拱起,額頭貌似要再次冒汗了。

    “如果我們現在有條件,可以直接送患者進入手術室裏頭進行開顱手術。畢竟硬膜外血腫像這種兒童患者,極有可能爲動脈出血了,需要止血的。要減壓的話,效果也是拿掉骨瓣去減壓更好。可我們沒有條件了,現在唯一能爲這個患者做的是,給他爭取多一點去到手術室進一步做開顱手術的時間。所以,不需要多想,手去摸到血腫最厚的地方,直接切開鑽孔。”最後那句話,曹勇的語氣等同於下令執行。

    摸,指頭在病童的頭皮上摸索,如此嚴重的傷情,和老同學曹勇說的一樣,硬膜外血腫有的話,有顱骨骨折,摸是應該能摸到的。任崇達口罩下的呼吸逐漸顯得粗重,緊張在他心頭不受控制地瀰漫開來。到底他是很久沒拿手術刀了。

    聽見了他的呼吸聲,曹勇表達了一絲不滿意,道:“你摸完,讓瑩瑩摸一下。要是不敢確定,你讓她先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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