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的門檻光是最後一項,將很多腹腔鏡肝臟手術杜絕於門外了。這樣的結果並不意外,因爲開腹手術中很多肝臟手術同樣是非常難做的。

    肝臟手術難做到什麼程度,一旦給肝臟斷血會給肝臟造成不可逆的傷害。肝膽外科醫生夢想都是希望做到切除腫瘤過程中肝臟無斷血無失血,聽起來是天方夜譚,但是外科醫生真的一直努力尋找完美解決方案。連把整個肝臟像肝移植那樣取出做低溫灌注再切除腫瘤的法子都拿來嘗試了。

    研究至今,各式各樣肝臟外科手術方式均沒有達到完美程度。可見肝臟這個人體器官對外科醫生來說有多難了。

    今天這個手術能做腹腔鏡必是有它的特點了。

    術臺上的何醫生和龔醫生自己先討論起來了:

    “腫瘤不大,但是位置太深,靠近下腔靜脈了。”

    “ct暫時顯示沒有侵入下腔靜脈,可天知道有沒有。”

    影像學檢查不能代表最終結果。手術醫生一如既往必須在患者的腹腔裏親自確認。腹腔鏡在這種小體積的腫瘤切除術裏反而顯現出獨特的優勢了,不需開腹傷害小,可以直接插入到病位深處放大了。好比根細針帶着放大鏡插進去,讓病竈顯示得更清晰可見。

    手術醫生們小心地先進行肝臟遊離,觀察周圍器官血管淋巴結等,一路進去抵達腫瘤位置。

    監控器上顯露的這個腫瘤位置,沒有病人病歷參考,謝婉瑩只能根據老師剛纔的對話,步判斷爲肝臟的左側尾狀葉。緊接手術醫生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是對的。

    “在左側尾狀葉,還好,腫瘤體積是6,沒比ct結果大多少,可以做。”主刀沒開聲,作爲一助的何光佑先慶幸地說了。

    站在他對面的龔翔斌,衝他突然聳了聳兩肩:你有沒有發現後面那雙眼睛?

    後面是有雙眼如同顯微鏡對他們的一舉一動觀察入微,叫人不免有點點緊張起來。

    是謝婉瑩。何光佑口罩外的眉毛挑了起來。龔翔斌不像他和陶智傑,以前沒接觸過她這人,不知道她這人的古怪之處。天才嘛,均有點性格怪僻的。只是謝婉瑩的奇怪點和其他天才還不太一樣。

    龔翔斌想和同事說的是:她這人盯他的目光有點像大佬了,超級細超級專。

    很快的,他們兩人不敢想其它的了。只看陶智傑突然停下了手,喚道:“你來切除。”

    叫的是小宋,今天剛來的宋學霖。

    手術間霎時像拉滿弦的弓,從稍微有點謹微細緻到變成一下子很緊瑟了。

    麻醉醫生和護士眼瞅宋學霖面生,足以斷定他是新人。

    純新人突然被叫上術臺,只能有兩個結果。一是不負衆望做成了,二是失敗了,最怕新人上手遭殃,手術時間可能要拖延了。

    麻醉醫生擡頭望了下鍾,彷彿要站起身做麻醉藥調適。但是,最終他沒有站起來,而是回頭看了眼陶智傑的表情。

    應該說,他信賴陶智傑判斷新人的目光,所以,不需要格外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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