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高釗誠輕聲對師弟吐出這句話,話聲裏全是一言難盡,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嗯。”曹勇應聲,目光從他們幾個臉上一掃過去如同審視,嘴角揚了揚,“繼續討論嘛。”

    幾個人被他這話嚇了跳:繼續討論什麼?

    曹勇發現還是小師妹牛,什麼事情都用學術思維來解決最厲害的了。

    “魯老師生病了,討論魯老師的話當然要用病例討論的方式來討論了。”曹勇以專業的醫生語氣和衆人說。

    “你——”於學賢的手指了下他之後,想到剛說話的謝婉瑩,想着這兩人真是絕配,說話模式一模一樣的。

    高釗誠擺擺手:無話可說,無話可說了。

    始終背對所有人的陶智傑,目光似乎更是眺望得更遠了,思緒宛如飛到天涯海角去了更沒應聲。

    “如果只是想談情緒的話,大家都是醫生,知道可以去找心理醫生談心。”曹勇說這話時,語氣輕鬆,好像沒瞧見這裏也沒打算顧及這裏誰誰誰的心情,“或是脫了白大褂後,一塊去外頭喫頓火鍋喝點啤酒,在不用值班的情況下。”

    “我們不是談情緒。”於學賢否認。

    不是談情緒嗎,你剛嚷嚷什麼了?曹勇轉頭望向他,帥氣的眼窩裏宛如揚起了抹調侃:你剛嚷到外頭全世界聽見了你罵人,你不知道嗎?

    面對曹勇的眼神,於學賢頭皮發麻了,說話的聲音逐漸冷靜了下來:“我們只是想問清楚她有關魯老師的狀況,看看魯老師是需要去外科治療或是到內科治療,早點檢查出來是身體哪裏的毛病,早治早好。”

    “但是問題如她所說,老師現在不想讓我們知道她的病。”曹勇道。

    曹師兄在外面聽見她說的話了。謝婉瑩心跳了跳。

    “這個需要說服老師的。”於學賢說。

    “誰去說服她?老師現在願意聽你們說話了嗎?”曹勇對他笑了把,深沉的眼裏陡然射出抹光。這光好比把鋒芒畢露的刀,凌厲得很,能直接剝了皮鑽到骨頭裏挖到腦子裏。

    風趣幽默的曹師兄一旦露出鋒芒,絕對是最可怕的那把刀。謝婉瑩眼睜睜看着於師兄的臉瞬刻全白了。

    “這——”於學賢的嘴哆了哆。

    曹勇沉哼了聲。

    小師妹說的一點都沒錯。人家病人壓根不想和你們說話。自以爲是的人是誰?不是你們自己嗎?這和大醫生或是實習生的身份有關係嗎?

    如果真有關係,是你大醫生自己丟大臉了。搞得病人不想和你說話,你還逼迫一個實習生說話?

    其他人聽出曹勇言外之意,面色個個瀝青,辦公室裏成了鴉雀無聲。

    門外圍觀的醫生實習生們心驚膽顫着,只知道室內那位傳說中大佬猶如排山倒海的魄力散發到了門外,一樣叫他們害怕。

    宋學霖的褐眸裏落下抹光。

    鈴鈴鈴——

    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所有人的視線警覺地望向掏手機的謝婉瑩。

    謝婉瑩看了下,是魯老師的電話。

    周圍的師兄們全盯住她一個:她打算和老師怎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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