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音響再次發出了手術室的實時轉播音頻:

    “我知道了。”

    這道清亮的嗓音是——小謝同學。

    孫玉波一幫老師飛揚起了眉毛。

    他們早就知道不可能是那尊佛做的。

    陶智傑做事向來畏首畏尾。只有小謝同學敢,像吃了豹子膽,雖然偶爾會讓他們普外二老師有點兒頭疼。

    黃志磊鏡片下的眼睛偷瞄下曹勇。

    曹勇嘴角邊的小酒窩淺露淺露的,沒緊張過,是一直認爲她能做到的。

    不像他們,外院那幫人聽出是個女孩子在操作的聲音,當場炸鍋。

    “不是陶醫生主刀嗎,怎麼是她在操作?”

    “這個聲音很年輕。海歸的醫生有這麼年輕了的嗎?”

    國外培養一個醫生的時長只會比國內長不會比國內短,因爲做醫生的門檻更嚴格。可以說,這個聲音直接打翻掉了他們一開始的猜疑。

    “真是她啊。”肖揚吐出了鬱悶聲,聽出是謝婉瑩了。

    魏國遠瞥了眼他,心想這個小子慢半拍的,竟然是直到這一刻才認識到問題。

    如果說昨天謝婉瑩那番話只叫肖揚警惕到她知識的淵博,那麼現在是讓肖揚這些年齡差不多醫生意識到天大的差距了。即使不在一家醫院工作,只要身在同個醫學行業內,永遠是會面臨同行的競爭。年齡差不多的醫生更會被放在同賽道進行比較。

    在場國西那幫醫生中有年輕醫生的爭議起來:

    “她知道些什麼了?”

    “她不是主刀。”

    手術間裏的實時對話聲陸續傳送過來,只聽一道男人冷靜的聲色好比運轉的機械,道:“我看她指的這個是可以的。”

    是那個機器人傅昕恆在說謝婉瑩可以。國協的人笑了,想着這話對傅昕恆來說應該是從未試過,苛刻到沒有人類感情的機器人竟然對一個醫學生說可以了。

    緊隨傅昕恆的話,再有個人發聲,說了一模一樣的兩個字:“可以。”

    外院的醫生聽出是陶智傑在說認可。

    國西幾位嚷嚷的醫生安靜下來了。

    講廳內靜到掉根針都能聽見。

    外院的醫生們腦袋要轉瘋了。這聽起來明顯不是平常的手術間情況。從來是高年資醫生在手術間裏給低年資的指點江山,什麼時候能聽到一個小年輕的來指引高年資醫生的思路了。

    手術室內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狀況!

    說到國協手術間,哪有聽講座的觀衆們這般閒聊八卦的功夫。

    這些人可以馬後炮地號稱自己都看懂了,分析這個手術的難點在哪裏。手術間的醫務人員是上戰場的人,繃緊的神經沒松過。

    是難,最難的是,大家不想採用傳統方式給患者造成大的手術損傷了,試圖採取新的手術方式來解決難題。爲此,張庭海的腦子早就轉不動了,只知道從手術開始到現在他完全搞不明白醫生拿TEE能幹嘛。傅昕恆並沒有叫他在手術中特別做什麼事。

    講座的麻醉醫生嘰嘰喳喳說對術中麻醉有用,他是感覺到是絕對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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