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止痛針,掛上補液情況,傷者的情況有所好轉。躺在治療牀上的男人很鎮定,不喊疼了,灰溜溜的小眼睛像賊似的,不時瞄瞄拿醫療器械要給他縫合的年輕女醫生。

    陪他來的幾個同伴見他沒什麼大礙了,有的走出去打電話,留下了一個人在這裏陪他。

    外面,嘀嗚嘀嗚,出去拉外科病人的救護車總算回來了。

    徐姐從分診臺走出去迎接回來的同事,準備張羅接收病人,問:“是什麼病人,李醫生?”

    “不用收急診。”從救護車下來的李承元告訴她,“我給我們科室打好電話,你們送他去住院部八樓心胸外科直接收住院。”

    一聽到這話徐姐老高興了,再接一個重的,今晚急診要忙到通宵了。

    拉急診病人的車牀呼呼呼,往住院部去。

    回來,站在護士站臺子邊歇口氣,李承元抽出了白大褂上口袋裏的鋼筆,慢慢填寫急診出車記錄,問徐姐:“我不在時外科病人多嗎?”

    是醫生,都怕忙完回來診室裏堆砌成山的病歷在等着他。

    “沒有沒有。殷醫生在處理你們外科最後一個病人了。暫時沒有外科病人排隊。”徐姐笑笑,回答他,“殷醫生沒空,你沒有回來,來了個刀傷出血的病人,讓謝醫生幫你們縫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因爲辛醫生被另一個病人家屬纏住了。”

    刀傷?

    李承元疑了下。對於謝婉瑩的縫合技術,他似乎是不需要他有任何的擔憂的。人家是高材生,醫學奇才,展現的本事他領略過了,技術過硬能過關。

    恐怕需要叫他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畢竟她是傳說中的一根筋。

    “傷者什麼人,什麼職業,是廚師嗎?”李承元問。

    “不是。”徐姐搖頭,“感覺應該是和人打架搞出來的刀傷。一開始看到他們這羣人,我們還怕他們鬧事,隨時準備好了要報警,幸好沒有。”

    到了這裏沒鬧事,大概是怕醫生不給他們的人治傷。不要小瞧這些不像是好人的人,智商在的,很會審時度勢的,只是走歪門邪道去了。

    鋼筆在李承元的手指間搖搖,突然間,他想起了什麼,立馬把鋼筆插回口袋裏轉身即走。

    見他真走去治療室了,而且走得飛快,好像生怕謝婉瑩縫不好傷口。徐姐哎了聲,她本意不是懷疑謝婉瑩的技術,是想謝婉瑩到底只是個實習生,如果能按照規定讓個老師去過目下,這樣做任何事不會說落人把柄了。

    擔心了,徐姐繞過臺子,準備跟過去看。

    前頭李承元大步流星,站在了治療室門口。他鷹一樣銳利的眸子掃入室內,不會兒視線鎖住站在謝婉瑩身後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是個一米七不到的小矮子,沒有發現他到了門口,一手插自己褲袋,一手慢悠悠地伸過去,頭仰着,望着天花板,嘴裏要吹口哨的樣子。再仔細看,小矮子那隻右手像條無聲無息的蛇,是快要接觸到前面女醫生的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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