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宇望着患者左手上的穿刺點,眉間緊一緊,是在進一步思考接下來要怎麼做。

    PCI橈動脈醫生有的選的話通常會選左手入路,左手路徑到達心臟的血管走向相對於右手的路徑會稍微順一些。譬如右鎖骨下動脈到主動脈弓要再經過頭臂幹動脈,而左邊路徑沒有頭臂幹動脈,左鎖骨下動脈直接從主動脈弓發出來的。左側血管走向是分叉較少。

    基於此,方醫生在可選的情況下慎重地選擇了左側上肢穿刺,再有。穿刺點選擇在橈骨莖突的近端,這裏橈動脈的走向較直,分支相對較少,醫生操作誤入分支的可能性低。

    可以說,醫生從開始都是異常謹慎的,知道這患者情況特殊。

    控制室裏頭一羣人望着機房裏的情況,個個神情有些緊繃,想和機房裏的人一樣想早點弄清楚是具體的原因。

    傅昕恆的眸底閃着幽幽的如同海底深的光。

    李承元估計需要隨時找麻醉醫生過來。但是他和傅昕恆一樣,內心裏並不希望馬上收這個患者進外科送手術室緊急手術。

    外科醫生想要做的手術永遠是沒風險的。這種急診搶救手術,具體病因沒有弄清楚開始來做,沒有醫生會喜歡的。死亡率太高,對家屬難交代。

    謝婉瑩說的儘可能先做PCI是給外科探路,他們這些外科前輩沒覺得被她的話冒犯到,相反,認爲她很爲他們外科考慮的。

    只是現在如此糟糕的情況,PCI能繼續做成不?能幫他們外科探路不?

    老師們站在前面,幾位醫學生站在後排踮腳尖望風。彼此間偶爾對上眼神,不敢當着老師的面亂說話。

    過了會兒,於學賢大概是認爲結果太難等,看了心煩,走出控制室在門口透口氣先。主要是自己站在這裏也幫不上忙,非自己專科所長。

    謝婉瑩是信任自己教學醫院的老師和師兄的。早就聽人說過靳師兄在PCI技術上是一把手,很厲害的人。只是國協沒有國陟出名而已。只靠靳師兄一個人單槍匹馬想要讓國協的心血管內科和國陟一較高低很難。

    “導絲退出來難不倒靳醫生的。”介入室護士說,和一幫醫生搭檔已久很瞭解靳天宇的技術。

    果然,調整了下導絲的方向後,靳天宇安全地把導絲撤了出來。

    方醫生見着鬆了口大氣,遇到阻力最怕導絲頭在血管裏頭被什麼嵌頓住了,撤不出來,強拉會大出血只能叫外科剖血管。

    接下來難點照樣沒有解決,不知道如何解決。之前做了一系列精心的籌備好似沒用,導絲進入穿刺點後,送不到多遠距離突然遭遇阻力。

    方醫生自認每個步驟小心謹慎,送導絲速度很慢,一路尋找合適手感再下手,不應該存在操作方面的錯誤問題。

    靳天宇轉頭和方醫生談話,再覈實剛纔的具體操作過程。

    方醫生再次強調:“在透視下進行的,我早知道這情況,怕導絲走錯路走去分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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