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能感受到醫生姐姐在救她的動作了,思思全身不敢動一下。這娃子其實蠻聰明的。

    “思思,思思——”思思媽媽在門外喊女兒的聲音一直沒停過。

    “好了好了。你的孩子恢復呼吸了。”護士和林麗瓊知道了門裏患兒好轉的情況,對孩子媽媽說,“你先坐下歇口氣。”

    “什麼意思?她好了嗎?”思思媽媽問。

    “沒全好,要等救護車來。但是,現在她有呼吸了,之前沒有的。”

    聽不太懂醫務人員的話不知道自己女兒是死是活的,思思媽媽只覺得兩條腿軟成了麪條,直接坐在地上去了。

    林麗瓊和護士兩雙手去攙扶她。

    思思媽媽大聲哭,大聲詰問:“我只是帶她來治個牙,怎麼變成這樣了?”

    開始了,患者家屬懷疑醫生做錯什麼事了。

    口腔科的醫生和護士聽見這話心裏只能想:果然是這樣的結果。因此他們一見到意外發生,就知道孩子沒救回來的話事情會很麻煩了。

    醫學本就是一項高風險的事情。爲了止血或是其它治療,醫生必須拿東西放在患者體內,東西在患者體內屬於異物,風險始終存在的,不管這些醫學操作看起來是大是小。

    治療室內的醫生顧不上其它。幾雙眼睛繼續緊盯謝婉瑩的操作。

    思思的小身體幾乎要哆成小糰子了,小眼珠子睜着,因爲這孩子能感覺到自己好像有的救了。

    拉,往外拉。鉗帶着弓絲在往外慢慢撤。

    由於弓絲不是鉗子鑷子,不能夾取異物,臨時做成的套圈也不像人家醫療器械公司打造的醫療特殊器械完美,作用力十分有限,全部只能靠醫生自己的技術力量在支撐了。

    “好,好,好。快出來了。”張華耀一邊說一邊雙眸縮緊,這一刻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裏若是煮沸的水在沸騰。作爲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前輩,只有看到這樣類似醫學奇蹟出現的時候幹久了一絲麻木的神經能回到醫學生時代,涌現出了興奮的信號傳遞。

    曹勇和傅昕恆一樣心情有點起伏。

    呼,孩子的小氣管裏透出口氣。

    鉗拉着弓絲出來了,弓絲頭的圈帶出了一小塊黏糊糊的棉花。

    “很厲害了。”張華耀說,騰出的左手在謝同學的肩膀上輕拍了下,以示大佬對醫學生的嘉許。

    是很不賴。原以爲這樣一個簡陋的工具什麼活都幹不了的。更別提,棉花在孩子氣管裏頭好像夾帶了其它異物,不排除和血液等其它液體混黏成一塊讓套取幾乎變成了零的概率。致使搶救中途必須臨時改變方案先救急,最終能撈出這樣一小塊棉花絕對是奇蹟了。

    “有點血。張老師。”被大佬誇,謝婉瑩沒法驕傲,因爲她感覺這個患兒身上的風險並沒有完全過去。

    張華耀他們幾個聽見她這樣一說,研究起她帶出來的那小塊棉花的情況。

    撈出來的小塊深褐色藥水棉花邊上是有血跡出現,這血液應該不是左側支氣管冒出來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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