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她的話做什麼。嫂子。她只是個實習生。”丁文澤走上來,插上兩句話若是要安慰尚思玲,“表哥能活着,我們該慶幸了。車禍這麼大,都死了兩個人。你追着醫生罵沒用的。”

    丁文澤這話若是在爲蔣醫生說話。蔣醫生聽了只覺得怪怪的。只記得丁文澤介紹過自己是仲山醫學院附屬醫院的醫生,按理說出現在這裏是來幫忙出建議給病人治傷的,結果貌似一點這樣的援助跡象都沒有。

    尚思玲聽完丁文澤的話,口裏吞着氣快得心梗了。

    叫她慶幸?慶幸什麼,慶幸自己老公註定成爲個廢人?這老公的表弟哪裏是安慰她,是詛咒她和她老公。

    “你——”尚思玲的手指向丁文澤。

    “說真的。嫂子,我表哥這個情況,我自己也是醫生,所以比你清楚。專業人士的話你得聽,該認命我們得認命。這對錶哥最好。不可以給他沒法達成的期待。醫學技術暫時是這樣了,沒法幫他治的。你怪我,怪他們,是你不對。你不是大學老師嗎?你該講道理的。是誰把表哥害成這個結果?是我們嗎?不是,是肇事司機。”丁文澤端着專家的姿態批評堂嫂。

    尚思玲差點兒一口鮮血吐到這人臉上。

    她什麼時候罵過醫生了,一句髒話都沒吐。

    你身爲患者的表弟,同樣是個醫生,不幫忙想法子救人只端着姿態教我認命。人家醫生說話都沒有你這般的殘酷無情。

    她錯了,以爲這人來是好事,這人心裏大概巴不得她老公成廢人呢。現在她只想大聲喊着叫這人:滾!

    事到如今,謝婉瑩內心裏想清楚了。咬咬牙送大表哥上首都去治吧。留在這邊治,難保這麼個人在這邊始終作梗給表哥表嫂心裏頭添堵。況且確實是首都的醫生厲害些,不需要再擔心中途出事兒給丁文澤一家再打擊表哥表嫂的籍口。

    思定,謝婉瑩對蔣醫生說:“麻煩告訴何教授,我們決定了,要送患者去首都的國陟治療。爭取今天內的飛機走。”

    四周的空氣驀然寂靜一片。

    “你說什麼?”丁文澤比誰反應都快,上前來拉謝婉瑩,“你這個醫學生別添亂了好不好。”

    “我沒添亂。”謝婉瑩道,“表哥表嫂有這個意願要積極治傷。當醫生的肯定要往這個方向幫患者和患者家屬努力,我相信蔣醫生和何教授是一樣的想法,所以之前有幫忙和首都的醫生進行溝通。”

    蔣醫生需要澄清:“我剛說過了,患者的情況不適合長途旅行。”

    “你聽見沒有!”丁文澤着急地扯住謝婉瑩的衣服袖子。

    “你急什麼?”謝婉瑩突然轉過頭,雙目射向這個同樣當醫生的小表哥。

    她的目光又亮又直,像是在發出靈魂拷問直插對方的心窩口。

    丁文澤喉嚨裏莫名卡了下,隨之對她惱火:“我擔心你亂來,你不是醫生你亂來的話會讓表哥死掉的。到時候不是他的傷能不能治好,而是要死掉。他能活着,應該感激不盡老天爺留着他這條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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